江湖多风雨,起于恩怨,随人而来,随人而去。
有的是斜风细雨,有的却是腥风血雨。
“什么?潘驼子死了!”
“不光他死了,齐八爷,常风,薛婆子都死了,棉姑娘眼睛也瞎了,都是那傩师干的。”
“啧啧,那傩师看着年轻,下手可真狠。”
“那是他们自找的,唐胖子大印落下时,他们全都暗中用了手段,要偷袭那两人,傩师借法之后,杀了唐胖子,也没放过他们。”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他们悄悄弄手段都知道?”
“有人醒了去问过集主,我也是听他们说的,你当时换裤子去了,不然你也知道。”
酒楼里的人都在讨论刚才斗法的事,经历过的人说着,引得旁人连连称奇。
很多人刚来,听到刚才的事,脸上满是遗憾,竟觉得自己错过了天大的热闹。
傩师请神少有人见,请的傩神竟还是传说中的开山将军,那就更难得了。
当时很多人都被吓蒙了,没几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傩师请开山将军的事,还是红叶集集主说的。
这些修士听到开山将军的名头,又惊又怕又喜。
他们今晚听到那一声巨吼,感受到开山将军的神威,想到那种直逼心灵的凶煞,又惊又怕。
但是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又觉得喜悦,这件事足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谢羿坐在酒楼里,听到他们的谈话,也猜到他们的心思,只是笑了笑。
他刚才闹出了大动静,为了不引起骚动,刻意改了装扮。
他用了秘药,脸上生满了络腮胡子,头戴斗笠,穿一身黑色束袖武士袍,剑也用黑布缠着,和寻常剑客一样打扮,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他此来主要是看看红叶集的情况,确定自己刚才那一吼没有伤到无辜的人。
开山爷是大凶神,神通大,杀气也大。
每次他请神借法,引一丝傩神意志降临,心中都会生出一种嗜血好杀的冲动。
虽然他克制着,却还是担心会伤及无辜,这也是他一般不请神借法的原因。
他就像一个小孩子,手里拿着一柄力量强大的神剑,必须谨慎,一个不好,就是伤人伤己的下场。
谢羿出了酒楼,往一家裁缝铺子走去,他要去问问那面皂雕旗能不能修复。
“掌柜的,这皂雕旗能修好吗?”
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拿到旗子看了一眼,看到是剑划破的,微微皱眉。
“旗面完整,被剑划破了,法纹接起来有些麻烦,费用稍微贵些,五十枚灵钱,半个时辰就好。”
这家店在红叶集很有名,专做法袍定制和修复的生意,法旗如意袋也能修补,手艺好,价格也公道。
谢羿付了钱,出门在街上闲逛。
经过刚才的事,很多人都被开山将军的名字吓跑了,却也有很多人被吸引过来,比刚才更加热闹。
整個集市呈圆形,集主的住处在正中间,东西南北各有一条街道。
西南北三条街都很繁华,屋舍地砖都很新,有的店铺专门一种商品,有的店铺什么都卖,多是修行人用的东西。
法宝,法袍,灵画,丹药,灵符,灵兽,法书,金精,药草等等,商品琳琅满目,品类五花八门。
唯有东街房子老旧,路面凹凸不平,没有一家正经铺子,全是摆地摊的。
地上铺一张破布或者草席,东西往上面一摆,人往上面一坐,扯开嗓子就开始吆喝。
这些修士要么是路过的,要么是附近的,趁着红叶集最近人多,临时来赚一笔。
他们卖的东西有好有坏,法器基本都是破损的,符上带着血,也有干净完好的,价格却贵一些。
谢羿一直走,没有停留,这些人卖的东西,他一样都看不上。
直到他走到东街最偏僻的一角,忽然被一个小摊吸引了目光。
摊主是个年轻书生,衣服有些旧,被洗的发白,脸倒是白白净净,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身书卷气。
他坐在小凳子上,身前摆着一张小桌,上面书法字画书籍,摆的整整齐齐的,旁边还放着一个书箱。
他没有吆喝,拿着一本书在看,看得很认真,这里人来人往,声音嘈杂,他丝毫不受影响。
谢羿走到他摊子前,看着桌上的东西,视线停留在一只笔匣上,“这桌上的东西都卖吗?”
那书生没看他,翻书的动作却是顿了顿,开口道:“摆出来的都卖,只许看不许摸,看中了再问价。”
他的态度很冷淡,声音却有些虚弱,像是没吃饭一样,有气无力的。
谢羿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他想不到书生会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