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虽然现在深居简出,但是她到底是帝师家的小姐出身。
“我的儿,这事,可要瞒死了,除非太子登上大宝,否则你就是死罪!
娘最怕的,最怕的就是……”
周氏到底不忍心说出留子去母这句话。
“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只要我能和离,带着凌儿回到夏家,爹爹就是我们娘俩的依靠!
唉,这孩子嘴角怎么这么大颗黑痣呢?”
夏沁瑶伸手擦了下周敏莲怀里抱着的孩子。
周氏对着这个孩子,心情就别扭。
小男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她,憨憨傻傻的,也不机灵,但是特别依赖她。
夏沁瑶用尖尖的指甲刮了他小脸数次,也没有把那黑点刮下来。
“好像是颗黑痦子!”
周敏莲心里一惊,赶紧把小孩子头转过来看。
果然,是一颗黑痦子。
“有人吗?有人吗?收粪水!收粪水!”
“我去去就来!”
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带着一个斗笠,不是许五又是谁。
“夫人,上回我来您家收粪水,您不在家!
这回吧,应该可以装三车,给你三文可好!”
周敏莲虽然穷了,但也不在乎这粪水的两三文。
“收吧,收吧,都收走!”
再不收走,下几回大雪冻住了,明年这后院都得溢出来。
“好,好!”
男人一边说好,一边往茅厕去,戴在头上的帽子被树枝给戳掉到了地上。
周敏莲一看他的脸,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的帽子!”
许五赶紧捡起帽子戴上,又开始干活,完全没有去看呆愣住的周氏。
周氏木然地转身,回到了堂屋,一屁股墩儿坐在了椅子上。
她儿子磊子来拉她的手时,她一把嫌恶地把孩子推摔到了地上。
“娘,怎么了?”
夏沁瑶赶紧用手在母亲面前晃了晃。
周氏这才回过神来,再看儿子那张脸,简直和外面的担粪郎一个模子,连痦子都长在同一个地方。
周氏捂着脸,任由泪水倾泻而下。
夏沁瑶见母亲哭泣得如此伤心,叫春草出去瞧瞧。
春草出去瞧后,回来也是一副心惊胆颤。
“说话!”
夏沁瑶见人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弟弟周磊。
“春草!”
春草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在她耳边细语几句。
“原来是他!”
夏沁瑶冷笑一声,原来是这个杂种害得母亲这么惨,还生出这么一个小孽种。
让他多活一天那就是浪费粮食!
夏沁瑶招来春草耳语了数句,春草连连点头。
等人出去了,她才安慰周氏。
“娘,就当被狗啃了一口罢了。
我猜你也不想再养着他了,不过你要耐心一点点,等到我们凌儿两岁,自有他的去处!”
说完看着那孩子的脸,“这颗痦子,看着就令人不喜,过些日子让春草来给他去了。
以后每顿给他个三分饱就好了!”
哭泣的周氏猛的抬起泪脸,“瑶儿,你要做什么?”
“送他去享福!我需要一个孩子给蒋家交差!
这样我的凌儿,才能长长久久地陪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