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郎瞥了一眼陈掌柜,转身朝仓房外走去。
他实在觉得这画面有些辣眼睛,还是让陈掌柜自己慢慢消化吧。
汤村长一手里拿着一个红薯,嘴里还嚼个不停,瞅了两眼陈掌柜,就屁颠屁颠地跟在周言郎身后。
他甚至想快跑几步去拉拉周言郎的手,若是周言郎能停下脚步,和他来个双手紧握,他怕是都能来个泪眼凝噎,再来个含情脉脉的注目礼。
此刻,他心中涌动着的丰富思想情感,在体内四处流窜,让他不知该如何抒发才好。
冯宇和周三郎,一边啃着红薯,一边在装有红薯的麻袋里这个摸摸,那个看看,心里不停地琢磨着。
不挑地的良种,亩产竟然可达千斤,他们两人都心想,以后别说填饱肚子了,要是一家能种个十亩八亩地,那岂不是一家能收获上万斤粮食。那可不只是能填饱肚子,要是拿去当良种卖,稳稳地能发家致富啊。
赵易军看了几眼,那拼命啃食红薯的十几个人,觉得这便宜占得有点亏心。
这可都是良种啊!亩产千斤的良种,就这么被大家糟蹋了?
还没等赵易军细想,一个红薯还没啃完的陈掌柜,看到汤温岭正从麻袋里拿出一个红薯在衣服上擦拭,他一下子抢了过来。
“不能吃,这可是良种啊,良种啊,亩产千斤的粮种,怎么能这么浪费呢。苍天保佑,少东家终于要苦尽甘来啦。”
汤温岭回过神,刚想呸陈掌柜一口唾液,就见他跟个疯子似的,飞快的跑到周猛和杨四他们面前,快速的将十几个汉子手中多余的红薯都夺了下来,随后装到了麻袋里。
“不能吃,这可不能吃,亩产千斤的粮种绝不能这样浪费了。”他跟得了魔怔一样,嘴里不停叨念个不停。
冯宇白了陈掌柜一眼,张嘴就想怼他两句,赵易军紧蹙眉头,朝他瞥了一眼,然后目光扫向众人。“都别吃了,这些红薯被你们当饭吃,本就浪费,吃一两个垫吧一下肚子就行了,不觉得太糟蹋了吗?”
陈掌柜将最后从吴左手中抢来的红薯放进麻袋,转头看了看那十几个面色阴沉的大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哎呀妈呀,这简直就是从狼嘴里抢食啊,这伙人没给自己两脚,可真是万幸啊。
陈掌柜毕竟是个老江湖了,也只是愣了一会儿,便急忙向赵易军和杨四他们拱手作揖。“对不住啊!刚才我一时心急,没想周全,这番薯做良种是好东西,生吃也不忒好吃,等会儿我请大家去福源楼吃饭、喝酒。”
周猛和杨四对视一眼,冯宇他们心里更是火热了,仓房中甚至传来了砸吧砸吧嘴的声音。
喝酒,对他们这伙人来说,真是有点奢侈了,肚子都还没混饱,这一会功夫又有一个要请喝酒吃饭的。
冯宇双眼都要冒出狼光了,李二狗和孙二钱更是激动地不停搓着双手,目光紧紧的盯着汤温岭,喉结不停的滚动着。
周三郎更是狠狠的咽了两口唾液。
李牧平和汤温岭说请喝酒吃饭,他们虽然心里有很多期盼,倒是没敢太当真,这下陈掌柜说请酒吃饭,让大家伙当真了。
毕竟周言郎可是给陈掌柜带来了实质性的好处,后期这陈掌柜的东家包括陈掌柜,说不定就因为周言郎带来的消息,就飞黄腾达了,请喝酒吃饭他们还真能吃喝的理所当然。
汤温岭本来还在为陈掌柜抢他红薯的事耿耿于怀,这又听到陈掌柜截胡请客喝酒吃饭,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老陈,你这可不厚道啊,人,是俺带来是跟你买粮食的,你这是瞧不起谁呢,俺都说好了,谈好买粮的事,俺要请周贤侄他们去喝酒吃饭。”
周三郎和冯宇等十几个汉子,此刻目光更是火热,甚至仓房中传来了砸吧砸吧嘴的声响。
冯宇脸上的笑容有些猥琐,一副小人占便宜没够的模样,就差跟汤温岭说:哎呦,温老板,您请酒吃饭能不能排个队,后来者先上,回头您在请俺们一场,若是李掌柜愿意,最后他再接着请。
你们要是能一个个轮流着请客,俺们肯定都会到场,放心一个不少都会到。恩,人或许只会多不会少。
仓房外的汤村长看周言郎的眼神更热切了,他把还啃咬过的红薯塞进怀里,瞧了瞧手里只剩了头烧的红薯头,砸吧砸吧两下嘴,有点心疼地塞进了嘴里,随后双手不停地对搓着。“二郎啊,你说俺们告诉陈掌柜这红薯是好东西,他和他东家不会不卖这红薯种给咱了吧?”
牛筛子狠狠咬了一口红薯,冲汤村长翻了个白眼,随后抬手抹了一把嘴角溢出来的汁液。“你快拉倒吧!想啥呢?这陈掌柜和他东家敢不卖红薯给咱们?有毒没毒都不知道,他们还能知道红薯咋种了?
二郎就只是告诉他们这红薯没毒,可以当粮食,可没告诉他红薯咋种,他们还得求着二郎呢!
俺说,你就天天瞎琢磨吧,你能琢磨出个啥啊?二郎还没你有主意?”
现在牛筛子绝对是周言郎的铁杆粉丝,对他来说,周言郎是他最崇拜的人,第二崇拜的就是他自己。
哎呀妈呀,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