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帆收敛笑声,目光锐利,盯着关鑫道:“蛮王本是诸侯,十年前自立为王,却没有长远眼光,只图享乐,他就是蛮国最大的官,你说他会不会支持你?”
“在他的眼中,蛮国百姓都是他的私产,予取予夺,他为何还要听你的话,损害他的利益?”
“不......”
关鑫低声自语:“不可能......”
林武帆的话,如同一面镜子,将最现实,最残酷的一面展现在关鑫眼前。
关鑫埋下头,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尖,若是蛮王都不愿从根本上改变现状,蛮国必将灭亡。
他没有经历过残酷的现实,没有体会到流民百姓那种游走于生死边缘的无助,相反的,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他“天地君亲师”,这个顺序不能变。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眼神又变得坚定:“不对......”
“这蛮国就是蛮王的天下,你我都是蛮王的子民,王要我死,我就去死,为了蛮国,我可以牺牲。”
他这股愚忠的劲上来,林武帆也不再做多解释,只是冷笑一声,叹气道:“你当他是王,他可不把我们这些百姓当子民啊......”
随后收回了目光,看向远处,低声自语道:“人人平等的时代,还是要我来开创,毕竟在这个时代,统治者只是把我们当作生产力。”
“什么?”
关鑫没听清楚最后一句话,向前靠近一步。
林武帆摆了摆手:“关将军,我原以为你我携手,能创一个美好天下,却是可惜,你被荼毒太深,无药可救了。”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关鑫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林武帆说话前后不搭,又隐隐有叛逆的意味。
他正要反驳,却听大殿里响起一声佛号。
林武帆听到这个佛号,身子顿时一紧,两人同时扭头朝大殿内望去。
不知何时,林象已经站起身,一扫过往的憨呆形象,身如立松,笔直挺拔,目光深邃,隐隐有金光浮现。
只见他右手立于胸前,缓步朝二人走来,唇齿微动:“你效命于蛮王,是因为对你有益,我娘亲因蛮王而死,在我这里,对蛮王只有仇恨。”
关鑫大声道:“你胡说,先贤大义告诉我等,国字为先,在国仇之下,个人恩怨怎可相提并论。”
林象脚步不停,嘴里继续道:“我生于穷苦之家,没资格学先贤大义,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这道理再简单不过。”
“听你话中意思,莫非你要叛出蛮军?”
林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林武帆,声音平缓,吐出两个字来:“武帆!”
林武帆从一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林象,,这几日,他幻想过无数次这种场景,但当林象活生生,而且很正常的出现在他眼前,一时间还是不敢相信。
知道这一声“武帆”,林武帆才如梦初醒,上前抓住林象双臂:“象哥,你真的好了?”
林象微微一笑,颇有高深意味:“我从来没有过不好,何来好了一说?”
林武帆不由得皱眉,林象的表现也太奇怪,说话还打起禅机来了,不过只要他能好起来,其他都无所谓了。
当下抓住林象的手臂,用了用力,发现林象的手依旧立于胸前,纹丝不动。
“象哥,你好了就行,不要总是做这个动作,搞得像个和尚一样。”
林象却道:“我本无相,不管是不是和尚,都一样。”
林武帆彻底傻眼了,林象说话处处打禅机,要是他真变成了和尚,这该怎么办,那林家岂不断后了?
这可太对不起潘大娘,当下急忙要往后院跑去,找来觉心问清楚。
被晾在一旁的关鑫大声打断二人:“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这个时候,林武帆哪还顾得上他,刚跨出一步,两个身影已经出现在眼前,正是牛午归和觉心二人。
林武帆还没来得及发问,林象便朝觉心弯腰,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大师相救。”
觉心上前,伸出两根干枯的手指,搭在林象手腕上,片刻后面上露出喜色,点了点头:“施主有此机遇,乃天注定,不必谢我。”
牛午归也是微微点头,似乎对于林象的表现很满意。
随后又是一阵寒暄。
林武帆因有事在身,不愿多逗留,便告别觉心离开阳蝉寺,他离开时,惠能也出来告别,当他走了一段路,发现惠能还站在寺前,远远凝望。
林象也发现了寺前的惠能,沉声说道:“惠能尘事未了,或许以后还能再见。”
看着林象的模样,林武帆直叹气,越看越像一个和尚,而且还是那种年纪轻轻就得道的高僧。
他也问过觉心,觉心告诉他,是因为通天金佛修补了林象残缺的心智,而通天金佛又蕴含十八罗汉真元。
林象获得了十八罗汉真元,同时也获得了十八罗汉的佛法,所以看起来就像得道高僧,随着修炼深入,或许会有改变,至于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听到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