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所长办公室里,周泽言的心底浮现出无尽的畅快,正所谓宁为鸡首,不为牛尾。被发配到乡镇,学不上外语的周泽言,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周泽言肯定是要好好的把握。既然跟厉少卿成不了朋友,那就不花心思去讨好薛定强,周泽言思路很清晰,抱紧宁泽平的大腿,一定把他交办的事办好。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个狱警把宁泽锋押了进来。宁泽锋的面色惨白,双眼中堆满了血丝,他最近压力很大,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没想到厉少卿会挖的这样深,好在周泽言来了,但他的职位终究还是太低,只能保得了自己一时,肯定保不住自己一世。
“泽锋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泽平调到罗宁县,出任县长了!”
这绝对是个好消息,让宁泽锋的眼睛一亮,然后有些急切的说:“泽平怎么说,有没有法子捞我?”
“法子还是有的,我这边走手续,就说你表现良好,尝试给你减刑,争取让你早些出狱。”
宁泽锋的脸上露出失望:“减刑能减几年,这里没有自由,我一天也不想呆了。”
“不想呆在这里,倒是还有个迅捷的办法,那就是保外就医。”周泽言上下打量宁泽锋说:“你就没有什么,需要去外面治疗的病吗?”
保外就医,一般是指服刑人员,健康出现问题后,可以在上级部门允许的情况下,在监狱外治疗。
宁泽锋的心一下就动了,对着周泽言说:“这个好,就按这个办。就说我肚子疼,非常疼,快些安排我……”
“光肚子疼,可不行。你至少要有医生的诊断报告,有了确凿的理由,上面才会批准。”周泽言从办公桌里拿出药片,丢给宁泽锋说:“这是进口货,每天吃两粒,会让你的内分泌紊乱,然后你就开始发神经……”
宁泽锋的眼睛更亮了:“只要我得了神经病,就能离开这里?”
“只要你得了神经病,就能离开这里。”周泽言说着,还用力对着宁泽锋点头。
宁泽锋喜滋滋的把药片丢进了嘴里,然后喝了杯水,笑盈盈的离开所长室。
周泽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的冷笑,神不神经周泽言不敢保证,但周泽言可以确认,宁泽锋一定会拉到虚脱,然后在医院里离开这个世界。
…………
听到宁泽锋死亡的消息,厉少卿是震惊的,忽然上吐下泻,好似得了痢疾的宁泽锋,送到医院不久后,居然死了!种种迹象表明是自杀,但厉少卿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现场的照片,拍摄的非常清晰,宁泽锋用一根绳,把自己吊死在医院里。宁家的人在监狱门口闹,还去了医院抢到了宁泽锋的尸体。
就在厉少卿以为,他们会围堵县政府的时候,宁家人居然全都散了,他们没有提进一步的要求,而是把宁泽锋的尸体火化了!
本该是惊天的大事,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有问题,果然有问题!
在莫杰开始休病假后,厉少卿负责公安局的全面工作,看守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厉少卿肯定是要亲自过问的。
望着周泽言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厉少卿气的胸膛起伏,强压住心底的怒气,低声说:“单独聊聊。”
周泽言缓缓点头:“遵从领导安排。”
两个人来到操场边,隔着铁丝网,看着里面的犯人正在放风,厉少卿掏出烟盒,抛给周泽言一根,两个在一起吞云吐雾。
沉默半晌后,厉少卿开口:“不管你信不信,由始至终,我都没把你当对手。”
“我知道,我这种无权无势没靠山的人,怎么配当您的对手!你可是薛家的赘婿,薛定强钦定的接班人……”
不理会周泽言的垃圾话,厉少卿继续说:“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把你推上看守所长的位置,是为了照顾宁泽锋,现在我是懂了,原来是让你背锅。”
厉少卿不解的看向周泽言:“难道你就不怕这样做,毁掉了你的前途?”
周泽言满脸的惊讶:“厉副局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泽锋重病,我按照规章制度,把他送进了医院,结果他在医院里自杀了,这件事跟我没有直接的关系!”
“就算是我领导不力,顶多记个大过,哪个想干工作的人,身上没背过处分?我行的端,坐得正,不怕那些别具用心的人,给我穿小鞋。”
望着满脸激动的周泽言,厉少卿温和的笑了笑:“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你怎么还这样的激动?情绪收一收,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但是,你终究是领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只能先把你调出这个是非的旋涡,也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非常的理解!”周泽言愤愤不平的按灭了手里的烟:“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厉副局长,你打算把我发配到哪里?”
“还真没有什么合适的位置,先去督察队报到吧!”
“督察队?你居然把我发配到督察队,戴白帽子?”周泽言好似炸窝的猫:“我还没到退居二线的年纪,你居然让我去督察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