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宗皇帝被这伙人吵得头疼。
平日里穿着华丽,仪态万方。各个知书达礼,出口子曰,闭口圣人之言的君子们。
怎么一旦有了困难,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都成了巷陌斗嘴的妇人?
还有这争执的面红耳赤的模样,便是村中争抢牛粪的孩童,也比他们更有风度吧?
钦宗皇帝气急。他用力拍了一下龙案。
“哐当”一声响,吓得吵架的大臣一哆嗦。
“陛下,何故如此失态?”李邦彦问。
“陛下,你当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概?”耿南忠说。
“陛下,还是要注意龙体啊。”秦桧阿谀奉承。
钦宗皇帝摆摆手。“马植,秦桧你二人出使金营。”
钦宗皇帝袍袖一甩。“都是一群啥玩意?我赵家这是养了一群废物吗?”
马植与秦桧被两个粪篮子,吊下汴梁城。
他们竟然没有觉得臭。
过了护城河,就是金国营帐。前军是郭药师部。
郭药师得到消息之后,并没有出来迎接。
他告诉士兵,“要对宋使搜身,以防他们行刺大将军。
还要把他们双眼蒙起来,以防他们窥探大营虚实。”
马植与秦桧被黑布袋套住头。
马植只是虚应付。他当着秦桧的面,假装带上而已。
秦桧却要实打实的戴着。
为了捉弄宋使。金兵还把黑布袋在马尿里泡了泡。
秦桧刚一戴上布袋,就被这股味道熏的醉醺醺。
“金国就是好啊。连马尿都带着酒味。”
他拉着一根棍子,被金兵带着走。金兵也是会开玩笑。
路上那个地方有个雪坑,那个地方有个冰面,全都带着秦桧走。
秦桧一会一跌倒。逗的金兵捧腹大笑。
“嘿嘿”秦桧也笑起来。他觉得,自己能逗人开心,很幽默,很滑稽。
他心里暗暗得意。“俺老秦表演技术就是高。
这要是在戏台上,保证能得个满堂彩。炊饼,米花板,还不得扔一地。”
一刻钟后。
秦桧来到宗望的大帐。他的头套被摘下来,可他却没有被宣进去。
天空飘起雪,秦桧站在宗望的大帐旁,弯腰驼背,像个门神。
只是,这个门神有点衰。
“帐外何人?”
“回大将军,乃是宋使。”
“让他进来吧”
秦桧刚想往里走,就被守兵拦住。“你是个啥东西,大将军的军帐,也是你能走进去的。”
“那我该怎么进?”
“爬进去”
秦桧老脸一红。“这,这怎么可以?”
他这时才想起礼仪,想起尊严,想起马植。“马大人去哪里了?”
“大将军有令,只许你一人进入。另一个,还留在前营。”
秦桧心里高兴。“马植啊马植,在大宋朝堂上,你还是个人物。
出使他国,谁会认你。你想和我比,还是差着一段距离啊。”
这点优越感,给了秦桧力气。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嗖嗖的”爬进了宗望的军帐。
这速度,吓了宗望一跳。“你,你是啥玩意?身上咋还膻的呼的呢?”
“回大将军。我是宋使秦桧。”
“吆,是秦大人啊。咱们也算是老相识。快起来吧。”
秦桧赶忙谢恩。
“说说吧,秦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大将军。你来汴梁城,有何贵干?”
宗望笑了笑。“弟兄们活动活动筋骨。怎么,吓到你们了吗?”
“没,没有。”秦桧笑说:“我在城墙上,见金国士兵衣着单薄。便把此事告诉了我家皇帝。
皇帝陛下听说此事,心疼的睡不着觉。他让我来问问,是不是你们遇见啥困难了?”
宗望暗道:“都说宋人聪明伶俐。这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呢?
你们给我来这一手,那我就奉陪到底。”
宗望这一支军队,还是作为幌子。用的是障眼法。
他就是为了吸引,宋国君臣的注意力。
“宋皇仁慈。秦大人心善。我对你们表示深深的敬意。”
秦桧得意。“大将军也无需客套。有困难就直说。”
“我家大皇帝说,普天之下,这许多国度,这许多君主,谁最大呢?
总是稀里糊涂,不分长幼尊卑,这件事不合礼制吧?”
“当然,当然。凡事都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