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成都行宫的御书房内,龙璟正对着墙上一幅巨大的益州地图眉头紧锁,心中不住在思考如何进行兵力部署。
虽说自己最近虽然不惜重金招募了将近十万的新兵,可这些新兵毕竟都没有经过太多的操练,根本不可能跟萧恪麾下那些百战精锐相提并论,因此在如何使用这些新兵的问题上,龙璟自然是大伤脑筋。
可偏偏就在此时,御书房外面却传来一名宦官慌里慌张的声音,听得龙璟越发有些心烦意乱,忍不住冲着门外的方向低声吼了一句:“狗奴才,天又没塌下来,瞎叫唤什么!”
话音未落,一名小宦官就连滚带爬闯进了御书房,磕磕巴巴道:“皇……皇上,大事不好了,很多王爷公爷侯爷世子郡主抱着太祖皇帝的灵位聚集在了神通门外面,说是要皇上给一个说法,否则他们就一直跪在宫外不走。”
听到那些皇族宗室抱着太祖灵位聚集在了宫门外面,龙璟面色瞬间一片铁青,眼神更是变得凛然。
他知道这些皇族宗室打的是什么主意,自从自己不得已动用了太祖宝藏去招兵买马,这些人就如同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三天两天就进宫找自己诉苦卖惨,话里话外都是求着自己从这些钱粮中拨出一部分去接济他们,自己怎么可能会答应。
毕竟当初太祖皇帝未雨绸缪,提前为后世子孙准备了这么一大笔宝藏,就是为了在大宁王朝风雨飘摇之时,可以起用这笔宝藏招兵买马,逆风翻盘,从而保住大宁的江山社稷,可不是为了给某些不肖子孙继续醉生梦死,完全不顾及祖宗基业的。
之前这些皇族宗室不管是谁进宫说情,都被自己不顾情面狠狠训斥了一顿,骂得他们最终只能一个个灰溜溜出了宫,不敢再进宫骚扰自己。
他本以为这些皇族宗室从此便可以消停下来了,没想到今天竟又搞出这么一出抱着太祖皇帝灵位在宫门外聚集哭闹的荒诞闹剧。
虽然龙璟根本不想管他们,但这些人都是大宁的皇族宗室,若是自己任由他们聚集在宫门外面哭诉,被来来往往的百姓瞧见,必然会引起非议,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个皇帝苛待同姓宗族。
无奈之下,龙璟只能收好地图,深深吸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怒气,这才快步朝着神通门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还未走到神通门,就听到一阵阵哭天抢地的哭喊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哭得比一个大声,一个哭得比一个凄惨,似乎遭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听得龙璟内心好不容易强压下去的怒火又一下子熊熊燃起。
这些人好歹都是大宁的皇族宗亲,就这么跪在宫门外面像是外面那些市井无赖一样撒泼打滚,成何体统,简直是丢进龙氏一族的脸面,让那些围观的百姓看去,皇室威严何存。
想到此处,他心情越发烦躁,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当他快步走到神通门,看着宫门外乌泱泱跪一地的皇族宗室们,又看看那些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老百姓,心中更是恼恨到了极点。
但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龙璟也不好对这些皇族宗室说什么重话,只是强压住心头怒火,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掠过,最终落到了跪在最前面的一名老者身上。
此人乃是渤海王龙岫,乃是宁穆宗龙慎之子,宁章帝龙崤之弟,论辈分比龙璟这个皇帝高了整整两辈。
因为辈分高,所以他在皇族宗室内部地位也很高,就连龙璟这个皇帝见到他,也得恭恭敬敬尊称他一声“皇叔祖”。
不过私底下,很多皇族宗室却都很不喜欢他的为人,只因为他为人刻薄,说话又难听,仗着自己在皇族宗室中的辈分高,动不动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去训斥其他人。
若他只是嘴碎也就罢了,偏偏他人品又低劣不堪,听他碎碎叨叨讲大道理怎么听怎么别扭。
比如说他劝诫人家不能沉迷女色,说什么温柔乡是英雄冢,可他自己却极度好色,黄土都快埋到脖子的人了,还隔三差五将那些年仅十几岁的漂亮丫鬟收入房中。
又比如说他劝诫人家不能贪财,说什么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他自己却是极度贪财,曾经不止一次因为侵占民田逼死百姓而被御史台弹劾,可谓是丢尽了皇室的脸面。
当初萧恪在处置他们这些皇族宗室时,龙岫就因为民愤极大,一些官员趁机上书要求将他处斩,只是萧恪考虑到不好出尔反尔,最终只是没收了他的家产和田地,放他去了益州。
龙岫虽说保住了一条命,但却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身边那些漂亮的丫鬟也全都跑光了,以至于他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身边竟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心中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便三天两头跑到龙璟宫中,要龙璟尽快打回洛阳城,帮他夺回家产和田地。
一开始,龙璟还看在他是自己皇叔祖的份上,好言敷衍他两句,可后面被他骚扰多了也烦了,连见都不见他,气得龙岫直跳脚,在皇族宗室间到处说龙璟的不是,龙璟也懒得搭理他。
如今眼看这个老头又带头和这么多皇族宗室聚集在宫门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