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阐惨笑,这须卜烈阳说的再怎般大声,但又怎么瞒得过他呢。
“看来我想的没错,单于被羊舌唯我和拓跋睿识控制了。”
“不,不是控制,而是现在的单于就是假的。”
“你知道了,你得到羊舌唯我他们的承诺了。”
金日阐没说一句话,须卜烈阳脸色便难看一分,他知道,占据正名,又强过他和金日阐太多的羊舌唯我他们,不是他和金日阐可以抗衡的。
现在金日阐死,换他富贵。
反正都是做小,给谁做不是做。
“猜到了,那你就去死吧!”须卜烈阳面起狰狞,提着刀继续朝着金日阐冲了过去。
“砰”,金日阐将桌案踢翻,随即往一侧冲去。
刀将篷布撕开一个大口子。
金日阐看着外面一面倒的情形,双目龇裂却还是大吼道:“跑,往深处跑!”
须卜烈阳紧随金日阐而出,金日阐已经受伤,他无需与其搏命,只要吊着他即可。
为了羊舌唯我还有拓跋睿识拼命,他没那么蠢。
“追上去!”
金日阐意识已经恍惚,但他却死死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在那里,呼谒单于说过……会给他金家留下一条生路的。
一望无际的平原开始出现起伏,金日阐某个时刻,意识突然清醒了。
看着身前人影,他恍然一笑。
原来,呼谒单于还是如当年般“天真”。
“拓跋坚,一切都交给你了,我金氏一切都交给你了。”
拓跋坚长久不修边幅,此刻的他,除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外,和一个流浪者几乎一般。
看着金日阐双眼逐渐变得空洞,拓跋坚低叹一声,看向满是惊怒的须卜烈阳。
“想活着,就请你听话。”
“是……我会听话的!”须卜烈阳不敢抬头,他不知道,漠北皇庭还有这样一支势力存在。
拓跋坚点头,看向南方,喃喃道:“终于是等到了。”
……
太子领兵驻守边关,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太子这是领着使命而去的。
当年的漠北皇庭都赢不了大周,何况而今,内乱暗生,天灾不断的皇庭呢。
逐北军终是要换主的,不是萧家后人继承,而是重归皇室所有。
可这一切,都与此刻的萧立渊无关。
“四年了,除了束楚大婚当日你匆匆而来外,便再无你半点消息。”
“没想到,你会在今天来找我。”
莫凌霄按住置于腿上的剑,萧立渊身上的老人味太浓了,浓到似随时可能撒手而去。
“当初你对我说一切以证据为重,现在……你怎么说。”
萧立渊看了眼身前的残玉,眼中悲苦之色渐浓,他为大周奉献了一生,武治皇帝的知遇之恩,文德皇帝的嘱托和信任,让他选择了沉默。
对自己独子的死选择沉默。
现在……萧立渊抬起头,看着门外走进的两个身影。
“束楚,你要爷爷怎么做?”
“墨兄,你要萧某如何做?”
萧束楚低头不答,墨轲却冷着声道:“你儿子的仇你这个父亲放下,我无话可说。”
“但我女儿的死,却不能没个交代。”
萧立渊轻笑。
“我做的事,不就是在给墨兄你一个交代吗?”
墨轲甩动黑色衣袍,手中深色量尺倒映烛光,化为七彩之色。
“那是你给你自己的交代,不是我们要的。”
萧立渊站起身,朝外走去,他终是没拦。
“生死有命。”
……
深夜的皇宫中,人影憧憧,乾清宫内,启明皇帝冷着眼看向身前满身鲜血的人。
在大周皇宫行刺一国之君,大周多少年没有过这等事了。
“墨家!”
“莫凌霄。”
“萧……。”
启明皇帝挥了挥手,屋外一地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
他本该将这三人全杀了的,但他终是不敢,不敢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
他是活不久了,但萧立渊却要死得比他快。
“将他们废去,收监于天牢之中。”
宁远的手鲜血不住地往下滴落,煞白的脸色和杂乱的呼吸,揭示着他的伤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好。
“是……。”
“啪”,脚步声传来,宁远面色一紧,侧头看向故意发出声响的时间。
他心中原本的庆幸还有启明皇帝的冷笑全部僵在脸上。
今夜他们主仆能活,仅仅是因为时艰未至罢了。
可现在……。
一块碎玉抛落在启明皇帝怀中,时艰没有多言,走向萧束楚三人,手中劲力吞吐,直接将三人内力封禁。
时艰指了指萧束楚三人,而后又指了指自己。
在启明皇帝惊惧而忍怒,在宁远决死的目光中带着萧束楚三人光明正大的朝外走去。
至时艰四人消失不见,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