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悠并不知道潘思升口中的“作用”是什么。
但半个月后,就在宇文新再次攻下了四座城池、大败梁军之后,朝堂沸腾了一整天,彻彻底底的炸窝了。
“如今大梁兵困马乏,劳力伤军,已经不能再消耗下去,否则很容易被燕国趁虚而入啊!”
“陛下不妨坐下来与二皇子好生协商。这毕竟是大梁皇室之事,而且是父子之事,没得让燕国这等外人肆意插手。”
“陛下,此事不可再一意孤行,要考量全局啊!”
……
损失惨重,而且连连败退,能登上早朝的臣子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大梁已经没有撑下去的能力,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梁帝妥协让步,重新选定太子了。
梁帝的脸色又青又紫,又恨又气,“我大梁养了这么多年的精兵强将,居然打不过叛逆贼子?你们这是在告诉朕,朕的大梁就是纸糊的灯笼,随便戳一下就会瓦解坍塌的吗?!”
“陛下,这不是赌气的时候,兵部接二连三的折损老臣老将您是看到的啊!”
“二皇子一派虽是贼寇,可他多年在军中任职,而且经验丰富,更是您亲手教出来的。唯一能与其对抗的就是四殿下。”
朝臣说完这话就闭嘴,可惜唯一能抵抗的人被您亲手给赶走了。
如今闹成这个模样能怪谁?!
梁帝眼前一黑。
他很想反驳,可又没有反驳的底气。而且他也察觉到朝臣们已经到了不满的边缘,不会纵容他任性下去。
可是就这么认输?
他不想。
更不愿。
潘景琛又一次地站出来,“陛下,遵大梁法度,立长立贤,都应该由二皇子接替东宫之位,而不该是三皇子。”
“还望陛下能遵循大梁历代帝王旧例,重新考量东宫之主的人选。三殿下劳苦功高,侍奉陛下左右也功绩卓绝,但祖宗规矩在前,您违了旧例,如若太后在世也不会同意的。”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已经有人提了这句话,自然接二连三有人站出来。
梁帝如坐针毡,好似那闪耀威严的龙案是一把把利剑,只想戳瞎他双眼。
他曾以命维护的威仪似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彻底坍塌。
“你们是要朕向他认错服软?”他的声音都有些颤。
“陛下,这是为了大梁的江山和百姓安危,请陛下发罪己诏!”
“请陛下遵循祖宗律法,发罪己诏!”
“陛下……”
接二连三的朝臣跪地请愿,梁帝只觉得眼前一黑,手都在不停的抖。
“你们、你们居然要追捧一个联络外敌夺取皇位的逆贼为太子?你们的骨气都去哪儿了?你们可还是大梁精挑细选出的良臣良将,你们太让朕失望了!”
“陛下择选三殿下为太子时,也并未与吾等商议,这牵扯的是大梁的未来啊,陛下您杀了三十七名朝官,一意孤行,如何面对大梁的列祖列宗?”
“吾等是大梁的良臣良将,才会对陛下直言!忠言逆耳,陛下这次如若不肯听从吾等意见,请恕老臣莽撞,这身官服不穿也罢了!”刑部尚书受不得身边好友陆续离去。
包括与他三十年交情的兵部尚书也一家身亡。
他今日也是豁出去了,要与梁帝硬扛到底。
潘景琛眼见此状,立即上前劝慰,“刑部尚书这些年为大梁立下过汗马功劳,陛下决不能寒了他的心啊。”
“陛下,臣等也希望陛下斟酌此意,家和万事兴,咱们大梁雪灾旱灾,禁不住长久的征战!”
“陛下,还请陛下下旨吧!”
朝臣们跪地一片,摆明了要逼迫梁帝就范。
梁帝只觉得心窝子疼,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但却不想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这不过才半个月,才半个月啊……”
“再拖延下去,二殿下直接攻入京城的话,那时再动就晚了!”潘景琛的额头在青石砖上咣咣响。
梁帝眼前发黑,一旁的宇文孝更是瑟瑟发抖。
他感觉到了朝臣们的无限敌意,恨不能他此时立即毙命朝堂。
可这些事由得了他么?
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而且还是马前卒。
“父皇,儿臣无能,自请让出东宫之位,请父皇另择明臣,儿臣罪过……”
他知道梁帝在寻找一个台阶,只能自己跪地去承担梁帝的脚。
梁帝缓缓扭头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儿臣辜负了父皇的期待,儿臣有罪。”宇文孝直接摘下了太子的发冠,放在一旁,“还请父皇另择东宫之主,儿臣无能且愚钝,未能辅佐父皇处置朝政大事,反而添乱。”
“儿臣有罪,还请父皇责罚!”
“陛下……陛下您就应了吧!”
“陛下,时间不能再拖延了!”
朝臣们眼见宇文孝也服了软,继续逼迫。
可梁帝最厌恶的就是逼迫,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