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两江总督的洪承畴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而且江苏巡抚孙之獬也在第一时间派人去向洪承畴禀报了。
两江总督的驻地是在应天府,虽然洪承畴知道了江苏的事,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赶来。
因为南京皇宫也失火了,烧毁了两处宫殿,他当时忙着这事呢,等一忙完,他就带着人赶来了苏州府。
洪承畴看向堂内站立的众人,稍微顿了一下,“诸位,坐。”
众人刚一坐下,洪承畴的话便传到了众人的耳中,“诸位可查到什么了?”
虽然洪承畴没有明说查的是什么,但是众人心里都明白洪承畴问的是什么。
按察使魏藻德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又不得不开口,“回部堂大人,大半个驿站都被烧了,现场是查不出什么来了。下官派人走访周边百姓以及询问参与救火的驿卒,也没有什么发现。”
对于魏藻德的回答,洪承畴倒是不感觉奇怪,查不出来是正常的,能查出来,才不正常呢。
“对于此事,苏州府是有了结论?”
苏州知府黄澍半弓着身子,“回部堂大人,火灾过后,下官第一时间带人勘察了现场,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据苏州府治安局推断,应当是夜里风吹倒了火烛,引起的火灾。”
洪承畴语气平静,可又略带丝丝冰凉,“大半个驿站都烧没了,不知黄府台是以什么为依据推断出来的?”
“回部堂大人,这并非下官府推断,而是苏州府治安局走访询问相关人员后,得出的结论。”
“这是苏州府治安局推断出的结论?”
苏州府通判站起身来,没办法,在官制改革后,通判负责一府的刑名,这治安局正归他管。
“回部堂大人,这确实是苏州府治安局在经过走访调查后得出的结论。”
洪承畴不置可否,“把治安局主事的人叫上堂来。”
苏州府的通判回答道:“部堂大人,治安局的尤司吏今日休沐,下官这就派人去将他喊来,还请部堂大人稍候。”
“不必了。”洪承畴拦住了想要离开的苏州府通判,而是冲着门外喊道:“侯千户。”
应声从堂外走进来一位千户,这是洪承畴总督标营里的千户,“卑职在。”
“找苏州府衙的问清楚那个尤司吏的家在哪,你亲自带着人把他带到堂上来。”
“是。”
侯千户找到苏州府衙的一个书吏,问清楚了地址,便带着人过去了。
等到了地方,尤司吏家家门紧闭。这也正常,毕竟深夜了,绝大多数人家早就关门睡觉了。
侯千户吩咐一声,“敲门。”
“是。”一名士兵当即上前敲门。
可敲了半天门无人回应,倒是把对面的人家惊醒了,那人不由得从二楼窗户上往下骂,“他奶奶的,这是谁呀,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哭丧呢!”
侯千户本就因为砸门不开心里有点急躁呢,这人这么一骂,侯千户心里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拔出腰间的刀就朝着窗户扔了过去。
“再多说一句话,灭你满门!”
那人也被吓坏了,睡意全无,也看清楚下面是什么人了,灰溜溜的回到了床上,拿着被子捂住脑袋,大腿还止不住的打哆嗦。
侯千户对着那敲门的士兵吩咐道:“从院墙里面跳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
“是。”
侯千户转身又将一旁士兵的拿了过来,朝着刚刚那二楼窗户又扔了过去。
侯千户毕竟是武官,手上还是有功夫的,这一刀直接扎透了窗户纸,飞进了屋里。
“楼上的,把老子刀扔下来。”
楼上那人战战兢兢的从窗户上把两把刀扔了下来,“官爷,您的刀。”
刀落在了地上,侯千户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去捡的,一个士兵当即上前将刀捡来,恭敬递给侯千户。
侯千户接过刀,朝着楼上又喊了一声,“管好你那破嘴,要是再敢不干不净的,老子非抓你进大牢不可!”
“是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那人连忙应答。
这时,跳墙进去的那士兵也从里面打开了门,一队士兵走了走进院中,将尤司吏喊了起来。
这尤司吏浑身酒气,那味道,要是有酒精过敏的人,当时就得倒下。
侯千户捏着鼻子上下一打量,从队伍中喊来一书吏,这是他从苏州府衙带过来的,因为他们是洪承畴的人,根本就不认识尤司吏,带这个书吏过来就是让他认人的,免得找错了人耽误事。
这书吏一看,“没错,就是尤司吏,这家伙嗜酒如命,就是他。”
“是就行,带走。”
待回到苏州府衙,一路上凉风一吹,尤司吏的酒也醒了大半了,他见大堂里有这么多人,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准是为了馆驿失火的事来的。
洪承畴稍微一打量尤司吏,但没有立即问话,而是看向按察使魏藻德。
魏藻德那是状元出身,瞬间就明白了洪承畴的意思。
“尤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