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门口是一片混乱,阿史德誉兄妹俩的说辞是一点儿作用都没起,反倒是百姓越聚越多。
阿史那锋问道,“母后,儿臣说几句?”
阿史德贞娴无法,只能点头应了。
得到允许,阿史那锋面向百姓,大声道,“朕刚刚继位,有些做法欠妥。三国攻打西厥的事儿瞒着大家是朕考虑不周,朕在这里给大家伙儿赔不是了。”
他说着就对宫门前的百姓弯下腰。
这一举动着实惊到了宫门前的所有人。也打的阿史那兴一个措手不及。
独孤铭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二人瞬间就达成了一致。
紧跟着,阿史那锋转向阿史那兴,也朝他揖了一礼,“伯父,火烧粮草的事,若真不是你做的,朝廷定会给你个交代。”
阿史那兴回了一礼,“相信皇上会还我一个清白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盗皇陵,砍先皇脑袋的事儿,还请皇上给我个说法。”
“请伯父给朕些时日,朕一定查清楚。”阿史那锋态度很是诚恳。
“好,作为伯父,我也不好太过为难你……”
阿史那兴的话没说完,就见从旁边的人群中“骨碌碌”滚过来一个包袱,一直滚到阿史德誉的脚下。
众人的视线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包袱所吸引。
阿史德誉弯下身子打开一看,“啊!”的一声,就往后跌去。
就见他惊恐着双眼,哆嗦着手,指着打开的包袱,“头,头……”
阿史那锋走上前一看,也白了脸色。
阿史那兴与独孤铭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很显然,这两颗头不是对方安排的。
猛然间,阿史那兴就想到了那两位前辈,也许是他们。
想罢,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起那两颗头颅来。
“都被烧成了这样,也看不出什么。”
这会儿工夫,阿史德誉已经稳住了心神。
这两颗头颅他自然识得,正是阿史那雄与齐晓仁的。
他明明亲眼看着烧起来后才离开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这颗头我认识。”阿史那兴指着其中一颗道。
“哦?这是谁的?”独孤铭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
“这是阿史那雄的。”
“头都烧成了这样,你怎么确定是阿史那雄的?”阿史德贞娴强忍着心中传来的恐惧。
阿史那兴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太后,“我与阿史那雄自小就不和,曾打破过他的头,差点儿没要了他的命。”
他伸手指向头骨上的凹痕,“而这个凹痕的位置与我当年用石头砸他的位置一样。”
阿史德贞娴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还好被阿史那锋扶住了。
“还请太后娘娘给个交代吧。”阿史那兴紧咬不放。
德王质问道,“阿史那兴,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信口胡诹。”
阿史那兴正视阿史德誉,气愤道,“德王,这件事曾经闹得很大,几位老皇叔也都是见证人。德王不妨把人请过来,看我是不是在胡说?”
阿史那锋见事情越闹越大,只好出来打圆场,“这件事请伯父宽限几日,朕定会查清给你个交代。”
“既然皇上都说话了,那这个面子我不得不给。”阿史那兴眼神一立,冷笑道,“在得到答复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皇城的。”
“这个自然,请伯父放心。”阿史那锋保证道。
而后,他面向宫门口所有的百姓,大声喊道,“现如今西厥面临着灭国的危险,还望大家团结一心,共同御敌。”
他虽说的激动,但宫门口没人回应他,很是安静。
阿史那锋顿觉有些尴尬。
“散了吧,过后本宫会给大家个交代的。”阿史德贞娴开口了。
“既然皇上和太后都做了保证,那咱们就先散了。”阿史那兴说完带头离开了,反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紧跟着,独孤铭也走了。
百姓们一看,也陆陆续续的散了。
阿史德贞娴三人这才喘了口气,回宫去了。
独孤府。
独孤铭刚走进府门,当头就被扇了一个耳光,“你这个畜生,你是要拉着全家下地狱啊!”
独孤铭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迹,冷漠地看着眼前所谓的‘父亲’,无所谓道,“本就在地狱,又何来下地狱一说。”
“好,既然你这么说,就不要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无情。”独孤远的眼中除了恨,什么都没有。
一直在边儿上候着的管家,拿着个包袱走到了独孤铭的身前,“铭少爷……”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包袱,独孤铭笑了,“父亲这是要把我赶出独孤家?”
“你惹了这么大的祸事,怎么还有脸待在独孤家?”独孤远根本就不在乎这种有着北齐血统的儿子。
独孤铭接过了包袱,笑了好一会儿,笑声中透着一种绝望,对这个家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