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初走过去,冲郭节微微抱拳,便不再言语。
郭节叹道:“小郎君何至于此!”
“就是和高宇将军开了一个小玩笑,怕他气恼,所以先走一步。”纪灵初摸摸鼻子。
“此举当真儿戏,你身怀重宝,传扬出去会为你惹来杀身之祸,还是跟我回去吧。”
“害郭参军担心了,不过既已到此,我就不准备回去了。”
“你怎么如此固执呢......”
纪灵初打断他,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哎......!”郭节回头望那群兵士,压低声音道:“既然如此,令尊对我有恩,只有尽力替你从中转圜了。”
“上回我问你之事,你可曾想起什么?”
纪灵初道:“何事?”
“就是你父可曾给你带过话?”
“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事啊!”
“呵呵,小郎君不必瞒我,令尊恐有人害他,所以将生王鼎交到你手上,又怎么会忘记告诉你另一件东西的下落呢。”
纪灵初越听越糊涂,“生王鼎”也是捡漏捡的,别的事他就更加不清楚了,当下问:“什么东西?”
“处变不惊,有乃父之风!”郭节赞叹,又道:“明人不说暗话,冲烽军有两样最要紧之物,一件乃生王鼎,另一件则是幽南军库。”
“幽南军库是什么?”
“呵呵!幽南军库乃令尊筹集的钱款,用于在幽南之地扩建城邦军防,数目之巨,可抵我元符帝国一岁收入,天下人皆知,你敢说你不知?”
纪灵初闻之咋舌:“我听都没听说过。”
郭节摇头,道:“你想好了,这是举国之财,非个人所能私吞,你说出来,我好禀明朝堂,今日作主让你等过去也未尝不可,否则你等插翅难飞。”
“我说呢,原来是钱财作怪……”纪灵初嘻嘻一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这不是有郭参军送上门来了吗!”
“小郎君你......”
纪灵初把短刀往郭节脖子上一架,叫声嘎然而止。
纪灵初向远处高喊道:“郭大人在我手里,你们让开路,他就可以保存性命。”
但这番威胁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黑甲大汉指挥部下合围了上来。
纪灵初傻眼了,郭节好歹也是尹成虎的心腹吧,怎么没人在乎他的生死呢?
千余兵士慢慢逼近,包围圈越来越小,这边诸人退到车上,准备奋力一冲。
突地,包围圈之外传来一阵大笑,而且声音非常熟悉,旋即棋盘岭上涌上大量白袍兵,一人当先打头,意气风发,却是才不久栽了大跟头的高宇空。
白袍兵尽数到齐之后,人数多出数倍,而且有数百劲弓手,反将掐胆营包围了起来。
高宇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先是看见纪灵初挟持郭节,咧嘴说了一句“好胆!”
然后望着黑甲大汉说:“带着你的人离开,他是我的。”
黑甲大汉怒道:“你意欲何为?”
这时又有一群护卫拥着一位锦衣青年过来,这人白白嫩嫩,朗声道:“在下庞德,家父闻听襄南王之子驾临云州,命我恭请贵客回城叙旧。”
“云州牧......!”黑甲大汉面色一变,目光闪烁,沉思许久,转头对高宇空恶狠狠道:“我看你怎么对尹帅解释?”
高宇空毫不在乎,道:“我与庞老弟是好朋友,就是去报了个信,怎么,你能咬我?”
黑甲大汉知道他这种人狷狂起来没有人性,便不再多言,手一挥,其部下闪开一条道。
高宇空对纪灵初道:“走吧,我从来没有这么佩服过一个人,我们去落城把上回的酒喝完。”
纪灵初眼见局面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便放开郭节,道:“你带路吧。”
纪灵初等人及白袍军走后,郭节愣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在凛凛风中站了很久,最后道:“我们立刻回去禀告尹帅。”
“你恐怕回不去了!”此言从黑甲大汉嘴中说出。
郭节一抬头,发现一众兵士已将他包围起来,脱口道:“你也想造反?”
黑甲大汉面无表情,道:“来之前,尹帅交代了两件事,一是活捉襄南王之子,二是斩除内奸。我只是奉命行事,同僚一场,你自裁吧。”
郭节露出苦笑,知道既然被怀疑了,要想争辩已是多余,便道:“拿来!”
有兵士递过一把刀,他接在手里,仰头大笑三声,尔后突变骤起,刀光乍射,阴寒似水,附近的兵士像稻子一样倒了一大片,只有黑甲大汉纵身躲过。
黑甲大汉万万没想到共事多年的文弱先生是个绝顶高手,一退之后随即展开反击,一柄大刀变为血色,阴森的刀气一波三折地斩了过去。
郭节却不与他硬拼,身上旋起一道灰线,将数名兵士圈了过来,残肢碎肉一时如雨,血光泼洒间,一线灰光惊虹,已然低空远走。
一路上,灰光不停将一些兵士掠到空中,以阻拦追击。
黑甲大汉气极败坏,大喊“草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