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陈大将军率三万人马,所经何地、遇到何人皆不可考,虽有李光弼将军证言,但他们一路同行,所谓证言不足采信,之前高仙芝曾言河北道多次遇到的小股骑兵皆为胡人,陈大将军也曾这么说过。那这些胡人的容貌与汉人相异,不可能从河北道一路畅通无阻抵达蜀州。所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只能是禁军逃兵。至于是否是受人指使还是自行逃窜,那就需要等到将这些贼人抓捕之后再行审问了。”
“右相所言确实在理,韦坚附议!只是对陈大将军如何处置不知右相有何见解?”
“禁足府中,等蜀州查明状况再做处置。而李光弼纵容手下夺粮,残害百姓,罪责难逃,依唐律当削去军职爵位,流放一千里,但考虑当时情况特殊,又是用人之际,可降三级留用,不知左相同意否?”
“有理有据,韦坚自然不做他言。”
“陛下!臣有本奏!”韦坚的话音刚落,又有人跨出一步高声说道。
李非看了一眼,面相陌生,看朝服应是五品官员。
“臣曾在洛南救起几名灾民,他们是抱原木沿洛水从东都逃出,顺水而下,据他们口述,右相在洛阳之时,曾私开明堂,毁掉神都九鼎,臣与太史局、翰林院联合弹劾右相,此举势必触怒神灵降祸,殇我大唐国运,右相身负神明之力却致东都失守便是明证!太史局观星,见三星伴月,预示我大唐将灾乱频生,也对此印证!因此,我们弹劾右相对我大唐心怀不满,无视天威,贻害政纲,有僭越之举!”
该来的终于来了!只是李非没想到给自己扣的罪名竟然这么离谱,刚要开口辩驳。就见一众人等纷纷上前,齐声附议。礼部、户部、吏部、工部众多官员皆有涉及。声势浩大,群情激愤!
李非大略的扫了一眼,发现除了兵部和刑部,几乎全是皇城内的六部官员。而大理寺和御史台同样保持了沉默。
“李非,可有此事?”肃宗问道。
“回陛下,确有此事,当时叛军攻城凶猛,无奈求助神明之后,被告知可铸造神炮应对,所需之铜一时无法凑足,为保洛阳安全,便只能熔炼九鼎凑足物料。非我有意如此,而是被逼无奈。”
“何为神炮!?”肃宗追问。
“如巨萧横陈,黄铜所铸,重有千斤,尾有引火孔,内储火药,点燃后可将实心圆球射出百丈之外,一次可杀伤近百人,可惜所铸神炮皆遭损毁,乃是攻守利器。我已经将样式雷图交往军器监,陛下可以查证。洛阳一战,神炮威力尽显,城外七千禁军无人不知,若不是神炮助力,洛阳坚守九月几无可能。此外,黄巷坂道损毁所谓天罚雷降也是妄谈,本是潜入叛军使用火雷将金陡关炸毁,足见火药之威力。”
“火药又是何物?”
“正元节所用烟花爆竹内的引火之物,是为同类,不过做了改良配比,威力倍增极为骇人,只是有一事臣不得不说,此火药配方和所铸神炮是为绝密,但叛军却几乎同时运用,说明朝中有人和安禄山之间有暗中私相授受之疑。”
“一派胡言!臣觉得右相这是故意转开话题,让陛下忽略其触怒天罚的重责!”最初弹劾之人再次发声。
“敢问阁下所任何职?”李非转头问道。
“都水使者陈谦!”
都水监隶属工部,李非很少打交道所以陌生,不过九寺五监这么多官员挑出他这一个人出面,这是为何?李非心存疑虑,接着问道:
“你所救之人有没有向你提及洛阳炮战之事?”
“绝对没有!”
“那有没有提及洛阳城中巨响,房屋倒塌之事?”
“也是没有。”
“何时所救!?”
“两个月之前,当时给了一些粮食衣物便将其遣散,不过,堵水监的问话皆有存留,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我相信陈使者的话,那为何两个月内对此事一直隐而不报,这又是为何?”
“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神明傍身,臣自然畏惧,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为了国家社稷,臣舍去个人安危,一定要说!”
“使者高论!你说那些流民顺水而下,那我问你,洛阳水门战时皆被土石填埋,他们如何沿水路逃离洛阳?若是可行,又怎么只有他们几个?若他们不在洛阳城内,城防四门紧闭,他们又如何得知城内之事?”
“我不在当场,当然不能详述,但毁去九鼎是否是右相所为才是正题!右相莫要借此混淆视听。”
陈谦尽管依然强硬,但口气也弱上了几分。李非也不再追问,转头对太史局丞说道:
“太史局观天象三星伴月是在何日?”
“九月二十七亥时。”
“那为何当时不将此提交礼部,非要放到今天?”
“呃......这段时间朝政有些散乱,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