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其实韦坚通神在这几个人的心中,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各自都心知肚明。但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韦坚从未借神明之口发声,也从未借神明之力行事,即便称其为通神只能被认为是一般人对他的赞誉。
但从李非口中说出来,分量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李非的背后有神明,能从李非的口中说出,那自然就带有几分仙气,不会是胡言乱语。另外,李非确信一点,因为自己和韦坚之间的明争暗斗一直处于劣势,韦坚肯定有着无比的自信,自认为平日行事滴水不漏,这层身份就不可能为外人所知。
果然,韦坚听罢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神色如常,转头对肃宗说道:
“陛下,臣倒是确实想通神,无奈道行不够,根骨太差,不知李非为何突然有此一说?”
肃宗不信别人,但他信高力士,对于高力士之前的叮嘱格外上心,现在听到韦坚这般否认,心中不禁一沉。但转念一想,韦坚也确实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表明他也身负通神之力,于是没有理会韦坚,而是问李非:
“你通神天下皆知,此前多次预知后事,几无差错。又曾引发旋龙云阵,确有通天之能。你说韦坚通神,可有明证?”
李非心中清楚,有些事情旁敲侧击比直接说出真相更能让别人在心中生刺,于是说道:
“臣亦无实据,但凡尘只有一世,仙界或有万千,我说左相通神也是神明所示,也许左相从未感知神力,但确实一直有神明福佑,我想左相自己也应该清楚。”
言语在似透非透之间,把这个难题直接递交到了韦坚的手里。
“我如何清楚?正是因为你有通神之能,所以历来的国政方略都是依照你的意思制定,韦某绝不干涉,陛下也应该知道,这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不明白李大夫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说出这般无稽之语?”
看来韦坚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认,李非见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话锋一转说道:
“陛下,看来是李非错看了,但这对于左相来说更多的是肯定,而不是诬陷,也希望左相包涵。”
韦坚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因为确实就是如此,李非这么说在常人看来,就等于给韦坚脸上贴金,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此生气,也没有理由生气。
“陛下,叫李非来是问关于陈玄礼的事情,争执这些是不是有些歪了?”此时,李泌在一旁提醒。
此时肃宗因为韦坚的不承认,心中已经有些不爽,再加上该问的都已经问了,便阴沉着脸说道:
“李非虽被贬为通议大夫,但还有议政之权,禁足就免了,明日起接着入政事堂,一切事务暂由李泌代领。”
三人退出兴庆殿,韦坚冲李非一拱手说道:
“恭喜右相了。”
“这是何意.?我现在只是官居四品的通议大夫,只不过圣上给了我议政之权而已。”
“你不是说我通神吗?自然也能预知后事!”
韦坚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去。
李泌望着韦坚的背影,低声说道:
“我看今日圣上似是对韦坚有些不满,不过,他如此这般刻意隐瞒,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我不敢妄言,但此人的胃口一定有吞天之大。”
“即便神明也不能预知吗?”
“正因为他也有通神之能,所以才看不清。据我梦中神明所述,此人几乎手眼通天,城府极深。今日之事,恐怕对他来说,是个惊醒。”
“惊醒?”
“他已经意识到圣上其实知晓他的身份,此后行事恐怕会更加诡秘,这个人的把柄,本身就并不是那么好抓,这么一来以后恐怕会更难。”
李泌听完李非所言,思索了一下,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临离别之时,李泌对李非说道:
“太上皇已经离开长安,你之前所说的禁军哗变是不是已经不可能?”
“也许是吧!我还要问你一件事,城内安禄山的叛军你清查出多少了?”
“之前那些流入长安的灾民有三万多人,且都是身份不明,无法辨别,我便让人把他们积聚在西市金光门外统一看管,城内逐户盘查,应该没有漏网之鱼,所以,即便有也都应该是在城外。还有,此前随韦坚返回长安的那十几名禁军,现在都已经编入各部,我安插的有人手,也没有见到异常。”
“万莫放松警惕。太上皇虽然离开,但城内并不太平,高力士应该还有安排没有施行。”
“高力士!?他有什么安排?”
“如今回想,一切都太过于玄虚,我总有种惴惴不安之感,也许是我错了,有时间我再给你详述。”
此后二人分别各自离去。
眨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