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完景后，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三人又另外逗留了一段时间。
    出了互动区，能看到关着大型鸟类的封闭展馆。
    玻璃幕墙之内，一只火烈鸟正立于澡盆中，梳理着粉色的羽毛，时不时低下喙部汲水。
    “你说，它这算不算是在喝自己的洗脚水？”
    林绥草抚摸着光滑的下颌，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祝余拎着三脚架和她拉开距离：“林绥草，咱们能不能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我说的是眼前所见的事实，产生什么联想是你的问题。”
    “会产生联想也全是你害的，请不要推卸责任。”
    “哎呀，看来你想象力足够丰富，具备一名演员的优秀素质，恭喜，男主角。”
    安白芷扶着双膝，以一个微微躬身的姿势贴着玻璃墙，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唇角一弯，被站在她旁侧的绥草看在眼里。
    “……学姐看到有意思的东西了吗？”
    “我觉得你们说话很有趣。”
    林绥草并不是很适应这种有话直说的风格，稍稍侧过脸。
    “安学姐也觉得看你被讥讽很有意思。”
    祝余敷衍地点点头：“是啊是啊，不如我以后给你当捧哏，合你我二人之力必能在相声业界发光发热，组合名叫草云社怎么样？”
    “呃，我倒不是觉得有趣的地方在那里……算了。”
    安白芷放弃解释，举起手中的相机，回看刚刚录下的视频。
    火烈鸟洗澡的画面只占据了短短几十秒，结束放映后出现上一个的选项。
    她点了一下后，屏幕上就切换成之前林绥草摄制的场景。
    少年少女沿盘旋的楼梯拾级而上，身边是鸟雀啾鸣，阳光如同千万条飘扬的金线，亲吻着他们的面颊。
    林绥草的摄影技术相当凑合，拿着并不算多豪华的器材真给拍出了一股八点档偶像剧的风味。
    可能也有部分因素归功于主演的颜值。
    当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时，安白芷忽然意识到她其实也包含在主演的范畴里。
    她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在循环播放的短短视频中不断出现，青春的身段像是柔软的起司，凹凸有致地从轻薄的洋装中溢出，柔软的发梢被微风抚平。
    被她引领着的男生投来夹杂有爱慕和怀疑的复杂视线，最终又露出享受当下时光的微笑。
    ——这部分是她结合剧本猜的，读取视线情绪这种能力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吧？
    完成自我吐槽后，安白芷又浮现出一个疑问。
    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就像录音和自己真实的声线会产生模糊的差别，类似的异样感占据了她的思考。
    “拍得不错。”
    从身后传来的评价吓了少女一跳，林绥草探手接过相机，“虽然这一幕暂时还用不上什么演技。”
    另外两人已经看够了火烈鸟，准备向下一個地方移动。
    安白芷跟上她，两个人和前方的祝余拉开一点距离。
    “林同学，你为什么自己不来参演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今天刚讨论过这个问题。”
    林绥草扶额叹息，“高三的学长学姐压力原来大到忘性都这么强吗？”
    安白芷已经逐渐学会无视这位学妹话里偶尔带着的刺：“你来演的话肯定会更受欢迎的。”
    因为她比自己要漂亮得多，而且气质冷冽而独特，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林绥草忽然停住脚步，回过身时眼里燃烧起怒火。
    “你是什么意思？”
    “咦，你，伱生气了吗？”
    个子稍微比她矮一点的女孩朝自己气势汹汹地逼近，安白芷慌乱地看向她的青梅竹马。
    快点来帮忙！
    但是她用眼神发出的信号全部撞击到了祝余的背影上，而后者正优哉游哉地逗着附近栖息在树上的鹦鹉，完全没有留意她的求救。
    “学姐，你的意思是说‘我来参演才能制造出优秀的作品’吗？”
    “我没说‘才’——虽然应该是会更优秀，我想。”
    “也就是说，你认为由我担任编剧、导演和摄影就做不到拍出让全校师生感激涕零，载入附中史册的伟大微电影了？”
    “为什么你会想到这方面去呢？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们的目标原来这么宏伟！”
    不是用来搪塞艺术节成果的吗？祝余是这么告诉她的。
    林同学的心思好难懂。
    难懂的林绥草勾起一丝不难懂的冷笑：“就算是卡西莫多来当演员，我也有信心将他塑造成纯情派偶像。”
    “……我是不是被很刻薄地骂了啊？”
    “何况你比卡西莫多好看多了。”
    以这位《巴黎圣母院》里的著名人物为比较对象并胜出的话，任何人都不会感到多高兴的。
    安白芷更加感觉委屈了。
    尤其在她认为林绥草比自己漂亮的情况下，听到这话就尤为伤人。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