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大吃一惊:“能确定吗?”
王平中说:“艾滋病的确诊需要血液化验,但吕佳的症状,持续发烧,荨麻疹,淋巴结肿大,关节疼痛,等等,都是艾滋病的初期症状;而且我听说,那个女人作风不好,跟好几个男人乱搞过,大概率是可以确诊了。”
陈平半天回不过神来,在这医疗条件极其落后的荒郊野外,一个到处乱搞的女人得了这种病,无异于是灭顶之灾。
思索良久,问:“有什么好的预防措施吗?”
王平中摇摇头:“这种病的传播途径有三个,血液传播,母婴传播,性行为传播,前面两个不存在,后面一个很难控制。吕佳没有固定的性伙伴,那些人还有没有别的性伙伴,我们无从知晓。
“据吕佳的症状来判断,应是早期感染,也就是说,和吕佳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中,至少有一个是艾滋病携带者,可能是无症状感染,或者是处于潜伏期。不知道那人自己知不知道,如果他不知道,或者知道了故意隐瞒,我们就没法排查,也就没法预防。
“唉,最大的问题是,这段时间不知道又感染了多少人。现在人们的关系很乱,尤其是那些单身男女,完全干净的没几个了。”
“叫上周老爷子,咱们去办公室开个小会儿。”陈平说。
顾一方死后,陈平和崔智超搬到了那间屋里,和贾锐、邬广福同住,机组人员那屋,就剩下几个女的了。
陈平说的办公室,就是他住的那间房子。
夏日炎热,无风,空气动也不动,办公室里,陈平、柒慕儿、沈扬、王平中和周世英围坐在桌子四周,关门闭户,室内笼着一团闷热的空气。
江鸿源临走时嘱咐陈平,让贾锐和邬广福继续留在管理团队,免得他们到人群中搞事,但尽量不要让他们参与决策,一般的决策就由陈平和柒慕儿两人来做,适当地参考一下别人的意见。
王平中和周世英不是管理人员,但此事重大,用得上两人。
王平中向大家简要地汇报了一下吕佳的情况和自己的猜测,柒慕儿和沈扬瞠目结舌,周世英面如死灰,拍着桌子叹道:“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我原本想着,让这些人加速繁殖,可有了这病,还怎么繁殖?生出来的孩子也全是艾滋病人!”
柒慕儿在心里冷笑,如果当时真的按照周老爷子的决策来鼓励生育,现在估计早已乱成一团糟了。
陈平说:“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等死吧!”周世英赌气地说。
陈平问:“老爷子您是专家,有没有更好的预防措施?”
周世英垂头丧气,连连摆着手:“我若有这个本事,早得诺贝尔奖了!”
陈平点点头:“既然我们无法从医学的角度解决问题,那就只能加强管理了,至于怎么加强,我暂时没有好主意,大家各抒己见,讨论讨论吧。按理说,我们应该将这一情况通报给所有人,让他们自己保护自己,但目前还不能确诊,而且这属于个人隐私,就算确诊,也不宜公开。”
几人沉默了许久,周世英忽然幽幽地说:“那个女人,杀了吧,留着是个祸害!”
陈平等四人吃了一惊,周世英的话貌似漫不经心,但听起来却阴狠毒辣。
周世英又说:“狗改不了吃屎,这种女人不会轻易收手的,趁现在还没有造成大面积的传播,我们应该及时止损。如果她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产生了报复心理,随便勾引男人,那用不了多久,我们这些人都得玩完。别看那个女人长得难看,但只要主动,就不会缺男人。所以,只能杀了她,杜绝后患,没得选择!”
陈平坚决地摇摇头:“不能这样做。一来,她没有犯法,更谈不上死罪;二来,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人有好几个,就算杀了她,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周世英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动手前,不惜一切手段让她招供,和她发生过关系的到底有些谁,统统干掉,一个不留!”
说到这里,手做刀状,做了个下劈的动作,同时咬了咬牙。
“这些败类,死有余辜!”
陈平还是摇头:“不行!”
柒慕儿转向周世英:“我记得周老爷子曾经说过,现在人最稀缺,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周世英说:“此一时彼一时,这些人多活一天,我们的危险就增加一分,他们已经完全没用了,而且是个毒瘤,必须连根铲除!他们一旦得知自己可能感染上了艾滋病,会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歇斯底里,到那时,强奸这类恶性案件会层出不穷。特殊时期,只能丢卒保车,牺牲局部,保全整体,来一场整风运动,对其他人来说也是一种警示。不然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这样吧,”柒慕儿清清嗓子,“个人隐私要保护,但这事不能不公开,我们这样告诉大家:我们当中出现了艾滋病人,不必指名道姓,请大家洁身自好。至于有些人自己要找死,谁都拦不住。至于吕佳,我们要时刻监视她的行动,如果她还不检点,就只能以危害公共安全罪将她收监——唉,这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就算自己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