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漫漫,是春日好时光。
今日是胥朝国都独有的朝圣节,家家户户纷纷穿上新衣,带上亲朋好友前往神启山山顶,对着天与地的神明跪拜朝圣,带着对新一年的夙愿与对神明的敬畏,平安的度过这一年。
腰间挂着一个药袋子、背着一把不知道出自哪里的长刀的白衣侠女牵着一条头顶有撮白毛的狼犬正悠闲的在这热闹非凡的山脚下四处打量着,随后笑了笑,朝着正门就准备上山了。
“这位姑娘,你牵狗还是别进了吧,这正门人太多了,你牵只狗,万一碰倒人就不好了。”守在山脚正门的官兵做出拦路的手势。
楚灵撇撇嘴,抠了抠脑袋,看来只得绕路找条人少的路子上山了。
可是许久都没有找到无人看守的小道。
“守山啊守山,你说你怎么回事呢,”楚灵背靠一棵大树,抱着手研究着这上山的道路,一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在一旁端坐的狼犬守山,“还以为带你来你能帮我找到些野路子呢?你鼻子灵敏,那你便给我闻出一条野路子,不然我也帮不了你咯。”
守山突然站起来,朝着不远处的方向叫唤了几声,然后扯着楚灵往前跑去。
或许是守山听得懂人话,它果真是带着楚灵找到了一条上山的小路。
野路子或许偏僻,且绕,但要是能达到目的,再野他也是路子,楚灵一直很相信这句话,就像是个人信条似的,但用她姑姑的话来说,她就是个偏执狂,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
许是守山带路带的好,走了没一会,好似已经进了一条更为宽敞的大路上了。
阳光洒在身上,再加上这样的好时节,楚灵倒是心情舒畅起来,一边牵着守山逍遥自在的走着,一边哼起了小曲。
而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凉亭中,一场棋局已到尾声。
“殿下,在下输了。”一名穿着青衫的半束发男子将准备落下的黑子收回,俊柔的脸上挂上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
男子对面穿着黑色锦衣的男人微微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佯装意外。
“噢?”
“殿下这子所落之处,看似落入了在下所布下的陷进之中,但若在下吃了这颗白子,整盘局却要顺着殿下的风去了。”
“居士谦让罢了。”
被人称之为殿下的男子嘴角微微扬起,望向凉亭外的春日景色,却被遥遥传来的犬吠声吸引了注意。
“这朝圣节不是已经清山了吗?怎么还有狗吠声?”青衫男子察觉到了殿下的细微表情,立刻让贴身的小侍前去打探。
大概杯茶的光阴,小侍弓着腰进了凉亭,“居士,那远处有一背刀女子牵着一条头顶有擢白毛的狼犬正往此处走,许是没走正门而是走偏路来的,要小的去驱走吗?”
“奇了怪了,我本已经交代好了那些看守的士兵一定要守住各个入口,怎得还会放人进来?”殿下身后穿着寻常便衣的男人握紧了手中的剑,“我去驱赶,顺便下趟山教训那些偷懒的家伙。”
“志将,”锦衣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们只是出来游玩而已,需不着将王公贵胄的那些架子摆到这种百姓同乐的节日中来。”
“可是殿下......”
“怎么?”
“是志将鲁莽了。”
楚灵还沉浸在好山好水好时光的惬意中,一旁的狼犬却开始使劲朝着一处叫唤,楚灵见状赶紧朝着它叫唤的位置看过去,却看到了一处亭子,亭子四周站了些人,虽然衣着打扮都是寻常人,但气势却骗不了楚灵,那都是些厉害的家伙。
“竟然有这么多人,”楚灵努力的拉住守山,悄声地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家伙不是一般人,不过我也早该想到了,有血玉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呢?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不能折回去了。”
“别叫了!”楚灵嘘声拉住了守山,然后想要往远离凉亭的方向移去,谁知道守山就是不听话,使足力气朝着量的方向扯着楚灵过去。
“守山!守山!”楚灵见小声唬不住这畜生,于是直接动了内力,闭上眼睛将牵引绳紧紧握在手中,只见一女子犹如一块重石将想要脱缰的狼狗死死定在原处。
守山见状,耷拉着耳朵委屈的看向楚灵,还发出呜咽的声音。
“倒是有趣,”那正对着不远处一女子一狗方向的居士林若澜将折扇摊开,悠闲的看着眼前的这出戏,“这姑娘年纪不大,但却能将这般凶悍的狼犬唬的没了气势,看来也是有些东西。”
被称为殿下的男子倒是轻轻一笑,“那畜生有些灵性,那就请那位姑娘进亭坐坐吧。”
言志将握剑作揖,然后走出亭去,想请大路对面的楚灵进亭。
但他一靠近,原本耷拉着耳朵的狼犬立刻起身,眼神凶狠并露出獠牙的看向言志将。
“这位姑娘,我家主人想请你进亭一叙。”
楚灵深吸一口气,心想着,既然都到这样的地步了,那只得随机应变了。
于是她睁开眼睛展开露牙的笑容看向来人,“我只是个路过的小百姓,是家犬打扰到这里的贵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