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的品级没变,依旧是五品官,依旧在户部担任官职。
只不过,官职从转运司的郎中变成了金陵钞关的郎中。
同样是五品官,同样是郎中,职权有着很大的不同。
转运司郎中只负责漕运的赋税,朝廷有八大钞关,设立在大运河沿线,征收包括漕运赋税在内的各种商税。
其中以京城钞关和金陵钞关最为重要,品级也比其他六名钞关的郎中高尚一级,其他六名钞关郎中只是从五品。
范进的官职变成了钞关郎中,权力比起以前更大了。
“陛下不过十六七岁,已经有太子了?”
范进惊愕于自己的新官职,对于门生金跃的新官职更是惊愕:“没有进入翰林院,居然是直接去了詹事府担任了太子舍人。”
太子舍人还有一个俗称,太子身边的伴读。
只要等到太子登基了,金跃一定进入内阁成为宰辅。
金跃摇了摇头:“学生刚来金陵的时间不久,还不如恩师熟悉官场的情况,不知道陛下是否已经有了儿子。”
范进也是因为情绪过于惊愕了,昏了头,询问起了门生金跃。
他都不知道的消息了,门生更不知道了,自从来到了金陵以后一直都是闷头苦读。
范进带着金跃离开了宅子,先把他送去了朝廷发放的住宅,驾着驴车前往了尼姑庵。
涉及到了皇宫里的秘闻,尤其是后宫的太子,询问西门达就不合适了。
就算西门达知道东宫的情况,也不方便说出来。
换成了其他官员只能两眼一抹黑了,范进过去结交的人脉,有了极大的好处。
可以直接从宝庆郡主嘴里得知真实的情况。
范进还要去找宝庆郡主商量,永康皇帝安排他担任金陵钞关的郎中,到底是有何想法。
宝庆郡主又坐在洗笔池旁边的凉亭里,架着火锅,悠闲的吃了起来。
她平日里从来不吃荤腥,只要吃了火锅,不涮两块羊肉,总觉得没吃。
宝庆郡主只有在吃火锅的时候,破了戒律,以半个出家人的身份吃肉了。
“本郡主就知道你会过来。”
宝庆郡主女人在凉亭四周画了挂了竹帘,挡不住冬天的寒风,却能挡住吹进来的小雪。
范进走了过去,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坐在了一只绣墩上。
旁边一名婢女赶紧拿来了官窑细瓷碗筷,放在了范进面前的桌子上,又拿来了各种香料。
范进吃了两口,放下了筷子,没有心情吃火锅,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永康皇帝的心思不摸清楚,始终坐立难安。
范进问道:“陛下有儿子了?”
宝庆郡主愣住了,还以为范进过来是询问钞关郎中的事情,不着边际的问了一句东宫的秘闻。
换成别人,宝庆郡主只有一句话。
不知道。
只有在范进的面前,宝庆郡主才会畅所欲言:“不错,陛下早在十四五岁便生了第一个儿子,可不像你,二十多岁了还没有一个孩子。”
从这句话的口气里可以听的出来,永康皇帝不仅有儿子了,还不止一个。
范进苦笑了一声:“没办法,家里的娘子没法生育,按照朝廷律法的规定,需要等到四十岁以后才能纳妾。”
四十岁以前,只能拥有了秀才以上的功名,另外做官了才能纳妾生孩子。
提到儿子两个字,范进脸上有了笑容:“再过几个月,婉儿和莲娘便要临盆了,到时候范某也有孩子了。”
宝庆郡主笑了笑,不留痕迹的摸了摸小腹,心里却是充满了悲凉。
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始终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她这辈子或许都没有机会生孩子了。
没有永康皇帝的允许,宝庆郡主不可能嫁人,也就没办法生孩子了。
范进看到宝庆郡主的情绪不高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转移了话题:“范某的门生金跃担任了太子舍人,做恩师的也跟着沾了光,算是再次升官担任了金陵钞关的郎中,不知陛下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君威难测,揣度天子的心思是一门大学问。
只有摸准了皇帝的脾气,才能在接下来的任职里,做出符合皇帝心意的政绩。
要不然,就算是政绩干的再好,只是自以为做得好。
辛辛苦苦干出的政绩,反而会惹来皇帝的厌烦。
宝庆郡主没有明说,反过来问了一句:“你觉得得到陛下的重用,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老皇帝去世了以后,提拔的官员多半都不会得到新皇帝的重用,何况范进还是钦点的状元。
正常来说,永康皇帝只会把范进扔到一个犄角旮旯,就算是金榜题名的状元,这辈子最多在五品官位熬一辈子。
这辈子都不可能升官了。
偏偏永康皇帝登基以后,直接重用了范进,任命了一个涉及到漕运的正五品官职。
范进陷入了沉思,试探的说道:“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