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敌军可有动静?”秣陵城上,疲惫的陈温登上城楼,向正驻守在城上的贺齐问道。
此刻距离大乾第一次攻城已过去了十日,毕竟是有两万士兵驻守的江边重镇,实际上除了前两日凭借着吕布斩将余威,大乾士卒曾数次攻上城墙外,之后几日的攻势却显得乏善可陈了许多。
可何进似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依旧是每天都采取攻势,尤其是数十架炮车抛出的石块就像不要钱一般每天往城墙上招呼,虽直接杀伤并不太多,可有好几段城墙已出现了轻微崩塌,这也增添了城中不安的情绪。
尤其是伴随着攻城时的短兵相接,城中的死亡率每天都在攀升,短短十日,陈温看上去却憔悴了许多。
而贺齐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陈武、朱桓、全琮几人战死,使得他与其余朱然等人不得不分别负责一段城墙,吃住皆在城上,还要每日与大乾兵卒厮杀,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深陷的眼窝中满是疲惫。
见陈温前来,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回答道“回主公,今日暂未见敌军有所动作。”
“嗯。”陈温不安的点了点头,说来也怪,这十日何进每天都会派出兵马攻城,可今日已近正午,对方却按兵不动,这反而让他担心何进是否有什么诡计。
贺齐也同样有些担心,但他始终只是员武将,需要想的更多是敌军攻来时如何应对,至于其他,还得陈温去考虑。
贺齐见陈温模样,颇有些担忧却又怀抱着期待地小心问道“主公?援兵何时会到?”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士兵纷纷不自觉的将目光望向陈温,短短十日的守城,对士兵们而言简直如同煎熬,毕竟连身为主帅的陈温与将领贺齐都如此憔悴,更别说这群士兵了。
他们不但吃不好、睡不好,更重要的是城中的雷木、滚石等守城物资在第三日就已用完,箭矢又在第五日用尽。
这使得每一次大乾兵马攻城就伴随着大量守城士兵的死亡,至现在,原本两万多人的守军伤亡已接近六千多,所有人都在盼着援军能够早点到达。
看着将士们期冀的眼神,陈温不得不强做镇定地向贺齐答道,但听起来又更像是在安抚一众士卒“公苗放心,此前吾曾令大明(周昕字)率一万精兵于泾县抵御那关羽,大明之兵本就多过关羽,又是据城而守,想必胜之不难。我等只需再坚守数日,援兵必到!”
“如此就好。”贺齐将信将疑地答道。
但其实别看陈温一副笃定模样,其实周昕的援军能不能到,什么时候会到他也没有把握,只不过担心士卒们士气受损才编造了这般谎言。
果然,他话说完,其身旁不少士兵或许是觉得援兵将至,胜利在望,强打起精神连背都挺的直了些。
可还没等陈温松一口气,就有士兵喊道“主公!贺将军,有敌军来了!”
“嗯?”二人闻声望去,远处来了千余骑,从服饰、旗号看都是大乾的骑士无疑。
贺齐疑惑地喃喃道“这点兵马,不像是要来攻城啊,莫非又是来劝降。”
“嗯,看看再说。”由于隔得太远,陈温亦看得不太清,所以也无从判断。
但其心中却升起了一丝不安,只因在这十日期间,自己曾两次拒绝了大乾的劝降,只因他害怕自己所作所为,投降之后,对方会找个理由收拾自己。
可明知自己不会轻易投降,对方竟还派了人来,莫非是有什么倚仗?陈温不禁眼皮直跳。
“那不是顾大人吗?” “还有那个,是陆先生?!”又过去了几个呼吸,已有眼尖的扬州士卒发现了大乾的队伍中竟有不少宛陵城中留守的世家官员,纷纷惊呼起来,更有人猜测莫非他们已经降了大乾?
与士兵的无知与迟钝不同,自从看见这群宛陵世家,陈温就知道宛陵必然已经被他们献给了大乾。
可在这之前,他们又是如何与大乾联系上的呢?总不可能秣陵与泾县两头都有自己的驻军,唯独中间的宛陵隔空投降吧?
所以陈温心已非常确信,泾县必然是丢了,虽不知过程如何,但宛陵既然都降了,那作为屏障的周昕大军自然也没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其猜想一般,没过多久陈温便在人群中发现了周昕的身影,由于其没穿官服且位置相对靠后,刚刚竟没注意到他。
此刻虽然大乾的骑士还没至城下开口劝降,但陈温心中却早已无比苦涩,这秣陵,不!这扬州只怕守不住了。
“陈温何在?!”片刻之后,大乾骑士止步于秣陵城一箭之地外,领头之人高呼道“吾乃大乾镇西将军张辽,奉大乾皇帝陛下之令前来告知尔等,泾县已破,宛陵已降!整个扬州再无援兵可来,若汝不想破城之后连累城中军民,便现在开城投降,陛下承诺可饶汝不死!”
与此前都是派士兵在城下喊话不同,今日竟然是大乾军中地位数一数二的张辽亲自前来,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