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武行泰毫无畏惧:“臣有家小要养,一大家子人吃穿用度哪里不需要钱?”
“可您给的俸禄又哪里够?”
“不向下面伸手,臣一家老小就得饿死!”
“清官的名声固然好听,可不能当饭吃!”
“好,好,好一个字正词严!”
朱棣被气乐了:“尔食俸禄,民脂民膏!”
“你们都来听听,咱们这位武大人说的多好啊!”
“因为他想多吃点,就去掘了老百姓家的地,抢老百姓的粮食!”
姚广孝叹声阿弥陀佛,忍不住开口:“我佛慈悲,武大人这理由实在太过牵强。”
朱棣知道现在不是议这件事的时候,摆摆手示意把人押走,转身面向宫外。
此时宫外的那处舞台,早已变作了行刑场。
“宗孔。”
“臣在。”
“你来监斩。”
李仕鲁叹口气,知道终究躲不过去,迈步从人群后走出:“是。”
“宣旨吧。”
本来兴致勃勃的他,在这一刻似乎很是疲累,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登基以来,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唯望善待子民,寄望于肱骨。”
“然饕餮之祸,贪心无度,残民害民之心不死,枉负圣恩。”
“朕本不忍,立誓予其悔过,然人心思惘,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今日,痛定思痛,朕决意斩贪墨犯官及眷,以儆效尤!”
“罪首,方孝儒,浙江宁海人,曾任....”
黄俨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名单,只觉得嗓子隐隐作痛,需要一杯水来解渴。
只可惜借他三个胆子,也不敢找陛下讨水喝,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念。
方孝儒、马祥、程山、赵信、孙岩、周丰、郑乾....练子宁。
随着一个个新鲜热辣的名单出炉,黄俨也忍不住暗暗咋舌。
陛下这一次,几乎将江南官场一扫而空啊。
他忍不住偷偷扫了苏谨一眼,心想若不是有这位大杀神在这镇着,恐怕这次非得出大乱子不可。
念完名单,百名刽子手沉默上前。
一把把磨得锃亮的钢刀举起,睥睨着即将成为刀下的亡魂。
李仕鲁沉默,手心冷汗涌出,抓着令牌的手微微颤抖。
但那张令牌,终究飞舞在了半空。
“吉时已到,斩!”
正午。
现在诸臣才明白,为什么明明应该是晚宴,却被安排在了上午。
原来,是为了赶这个杀人的‘吉时’。
最先被推出来的,是下面的小官,有参与贪墨的各县县令,吏员,还有勾结地方的官员。
然后,就是一府之父母。
只可惜,他们这些‘父母’被斩的时候,围观的‘儿女’们却纷纷拍手叫好。
更有甚者,不知从哪弄来的馒头,要凑上前去蘸血吃,讨个吉利。
林执因临死之前,犹在对着城楼苦苦哀求。
只可惜苏谨听不到,听到也不会理他。
随着钢刀飞舞,直到他的脑袋在半空跳跃之时,也没有想通。
为什么,这一次的投机,就失败了呢?
一直认为自己心理素质很强大的杰克,本还在笑眯眯看着这场杀人闹剧。
但随着一批批死囚的脑袋滚落,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后脖颈,看看和煦温暖的阳光,身上的凉意越来越盛。
他看向朱棣的眼神,早没当初的轻视,而变成浓浓的惧意。
他清楚,这场斩首大戏,虽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但让他来观礼的意思明明白白。
警告。
警告他别蹦跶,再蹦跶下一个就是你。
终于,方孝儒及族人也被推了上来,人多到即便准备了百人刽子手,一批也杀不完。
而最早的那批刽子手,早已累的手腕发抖,换了第二批上来。
“昏君!我啐!”
方孝儒怒视城头,对着朱棣的身影不停怒斥。
本想体面的送他走,可方孝儒骂的也太难听了点。
不等李仕鲁说话,纪纲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然后用布将他的嘴堵住。
朱棣站在城楼,眼中不带一丝怜悯。
对他们的怜悯,就是对那些因他们而家破人亡百姓的犯罪!
“斩。”
随着令牌飞出,刽子手默默抽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