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石强领着陈大等三个男仆,又拎着数口锅和大包小包的物件回来,茅山众人便放下手上事务观摩大蒜素的制作起来。
因大蒜素希望通过蒸馏提取,这下倒不用陈枫亲自动手,其要三名男仆按照蒸馏枫茅仙露的锅台样式,另支起一口大锅。
或有读者大大质疑:“为何不直接用蒸馏白酒的锅具提取呢?”以此来指责作者水文。
作者对此做出解释:“大蒜有味,若将来蒸馏仙露,一股子蒜味,怎么能混合起来用?”
在男仆支灶台的另一边,陈枫则指挥三名女仆剥蒜。
好家伙,十来斤的大蒜头,半个时辰才剥完。陈枫又要仆人们用石臼将蒜瓣全部碾碎成末。
面对这么多大蒜,王妈妈(既遭丈夫卖出的王氏)心道:“之前还说在陈家能吃好穿好,如今竟然要我们把蒜当饭吃!”
而春兰夏荷也是同样的想法。但三人皆是奴仆,即便主人食言,她们也无可奈何,只得照做。
十斤大蒜全部碾末后,平铺开来,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后,蒜素蒸馏锅正好支起来。陈枫又要石强往锅里添了水,随后放入两斤蒜泥,便生火蒸馏。
待水开之后,从滴管中逐渐滴出冷凝液,又过了一会,只见盛取滴液的碗中底部沉了一层黄色油膏状之物。
陈枫凑近碗口一闻,只觉蒜味浓郁,又伸指刮取一点碗底黄油,再凑到鼻前一闻,只觉油状物蒜味浓烈呛鼻,便笑道:“此即为蒜精!乃蒜之精华,可消炎杀毒,凡外感伤寒有炎症之病,皆可治疗!”
对于古代医家而言,他们把细菌真菌等外部传染而来的病,通通归结为外感毒邪而伤寒。张仲景之所以被尊称为医圣,就是他在《伤寒论》系统地建立并阐述了多种外感疾病的辨证论治体系,为后世医家所遵循。但其理论高深繁杂,需因地、因人、因症等来辩证治疗,天资一般的医者较难掌握。药方开对了,数剂便可痊愈。开得不对,就要拖拖延延,甚至加重病情。
而大蒜素作为一种抗生素,乃来自于后世西医理论,对细菌真菌等外部感染来的病,具有快速有效的杀灭作用。可以说是“包治百病”。
白云子一听大喜,忙上前嗅闻,随后问道:“果真?连肺痨也可治疗?”
肺痨乃后世的肺结核,有“十痨九死”一说,人们闻之色变,染之等死。就算是专门治疗肺结核的抗生素发明之后,也有一定的死亡率,中医在此病上,往往束手无策。
陈枫苦笑道:“肺痨凶名在外,我只敢说有效果,但不能说一定能治好。”
谁料白云子却拍掌赞道:“你能这么说,就已经了不起了,一旦能验证可治伤寒百病,你就是大唐医圣!不比孙真人(孙思邈)贡献少。”
陈枫连忙摆手:“可不许到处乱说,给我徒添麻烦,我哪里是医生?”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陈枫对于望闻问切医家四诊手段,是一概不知,更不会辩证医理、开出经方,若被人当做医圣,只怕会误人性命。
然而,其虽不是医生,但不管是听诊器、温度计还是牛痘疫苗,往往是简单有效,就连刚发明不久的酒精杀毒,也经白云子验证为实。现在虽还未能验证蒜精之效,但大家已然不再质疑。
一个多时辰之后,蒸馏完毕,众人望去,却只见水多油少。
白云子皱眉道:“两斤大蒜只蒸馏出这么一点蒜精?这怕难以普及啊。”
对于白云子来说,一物除了要有某效用,还要价格实惠,百姓用的起,否则稀少难得,价贵黄金,也不一定是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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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地锅已经烧干,而盛放蒸馏液的盆里只有薄薄一层黄色油污,陈枫突然想到后世擦除手机屏幕油污的清洁布里往往含有酒精,于是心中一动,道:“先用酒泡!过滤后再用老哥的酒精锅蒸馏看看。”
只是这次蒸馏却跟刚才不一样。
陈枫要石强倒了半盆酒,又放入两斤蒜泥,随后搅合拌匀,再用多层纱布过滤掉蒜渣,最后才将过滤过的混合液倒入锅中蒸馏。
几个仆人见诸人行为奇怪,也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便在一起嘀嘀咕咕。陈枫见状则打发三个女仆去蒸食做饭。
酒比水蒸馏的要快,很快便从滴管中滴出水油。
一个时辰之后,滴水渐少,众人再望向蒸馏碗内,可见碗底也沉着一些蒜精,但量与之前用水蒸馏的相差无几。
陈枫心生纳闷:油不是可溶于酒精么?
原来,这老兄化学没学好,以为日常油脂可溶于酒精,其却忘了喝酒时饭菜洒进酒中时,往往会在表面漂层油,而且他还把“混合”和“溶解”的区别也搞错了。
直到众人打开天锅,才见地锅底除了水液和少许蒜渣除外,还有黄油,而且远比蒸馏出的量大。
将上面的水撇去差不多后,用锅勺子连渣带油一起刮取出来,最后取了近一汤勺的黄油蒜精!
陈枫思来想去,依旧想不通其中道理。这玩意明明是油状,难道不是油?
提取大蒜素的过程虽是稀里糊涂,但结果却是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