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江寒带着周虎出了门。
“少爷,到桃花坞做什么?”周虎看着江寒将青云剑也带上,又换上夜行衣,不禁奇道。
“抓拿要犯屈庆!”
“此人武功如何?”
“五品宗师武夫。”
“就我们两个人吗?”周虎心里有些忐忑。
“当然不是我们两个人。”
周虎心里松了一口气。
“是你一个人去抓他。”江寒说道。
“???”周虎倒吸一口冷气。
江寒上了一辆马车,周虎便驱车径直往外城而去。
马车上,江寒思索着,屈庆住在桃花坞,手里的好手不少,本身也是个高手,想要活捉他难度还真的不小。
“待会到了桃花坞后听我命令行事。”江寒道。
“是,少爷。”
……
桃花坞,位于外城桃花河东,广袤所至,皆栽桃花。
桃花坞中有数十座宅院,隐约可见炊烟袅袅。
远远望着桃花坞,不禁让江寒想到唐伯虎诗里的“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可惜的是,桃花坞的主人屈庆却绝非那种脱俗的隐士,而是穷凶极恶的高手。
一个该死的人。
江寒出了马车,将青云剑悬在腰间,又取出面帕蒙住了脸,再加上一身夜行服,任谁也看不出他是谁。
周虎当即也换上了夜行服,低声道:“少爷,屈庆的画像给我。”
江寒从怀里摸出画像,周虎看了两眼记住了屈庆,便撕碎画像,道:“少爷在这等我,待会我潜进去,找到屈庆,将他抓拿,若我失手,立即自刎,绝不会供出少爷。”
江寒道:“少爷让你去送死,你也不怕?”
周虎道:“怕!但少爷替我报了血海深仇,周虎若是死了,就当报了少爷的恩情。”
江寒笑道:“这个恩情还不用你用生命来报……不过,少爷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待会听令行事,屈庆有人去抓。”
……
此刻,桃花坞中,一处大厅里。
一个彪形大汉正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欣赏着手里一幅画卷,在他身后,还有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子在为他按摩。
厅中跪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少女身后是两个持鞭大汉,不断挥动鞭子,抽打在女孩后背。
一鞭鞭的抽落,衣服裂帛之声响起,女孩后背血肉模糊,惨叫声不断响起。
彪形大汉却置若罔闻,仍在欣赏着手上的字画,啧啧道:“好一幅秋山风景图,勾,擦,皴,点,染……恰到好处!浓墨重彩,开合雄浑,大气磅礴……这字写得更好,寥寥数笔,却有石破惊天之势,一撇一捺,仿佛剑客在舞剑……果然是钟离大儒的画作,能搞到这样的画作,也当真不易!”
这时,女孩的惨叫声停止,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持鞭汉子终于停了下来,探了探她的鼻息,道:“大人,已经死了。”
屈庆怜惜地收起手中画作,抬起头来,淡淡道:“死了便拖下去吧!”
“是,大人。”
“这便是想要逃走的下场……你看见了吗?”屈庆对身后的婢女道。
婢女身子哆嗦了一下低声道:“看见了。”
屈庆笑了笑,道:“去磨墨,我要临摹钟离无忧的画作。”
很快,女孩的尸体便被拖走,厅里又打扫干净了,桌子上摆上了笔墨纸砚。
屈庆展开山水图,拿了一支笔,临摹了起来。
他画画水平倒也极高,临摹起来,竟有七八分的相似,哪怕是那两行字,也写得锋芒毕露。
就算是丹青高手,见了只怕也得夸一声好。
“大人好画技,画得一模一样呢!”婢女吹捧道。
屈庆脸上却蒙上阴云,阴冷的扫去一眼:“一模一样?这叫一模一样吗?”
这一眼吓得婢女身子发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可知道钟离无忧的画胜过我这一幅什么吗?”屈庆道。
“婢子不,不知……”婢女声音颤抖。
屈庆道:“是这片枫叶……他这是用顶级的朱砂画成的,桃花坞里的朱砂是劣等货,如何能画出神韵来?”
婢女道:“那,让人再去买些顶级的朱砂来?”
“太慢了,而且有一种东西能代替朱砂,必定能画得更好。”屈庆道。
“大人,那是什么?”婢女问道。
“是血。”屈庆说着,手中的毛笔忽地一折,直接插入婢女的胸口。
那笔是枝兔毫,然而在他手里,却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
拔出毛笔,屈庆全神贯注盯着桌上的画,又作画了起来。
最后的枫林画完,他才将笔放下,捧起画作欣赏了起来,甚是满意。
便在这时,一名下人奔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外面不知从哪里杀出个人,强闯桃花坞,杀了我们不少高手!”
屈庆抬起头,阴沉着脸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