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国皇帝,史书上描述她的定然会很多。
而白果这些年再是风光也不过是一个官位,史官们会考量的写入重要之事。
“虚名而已。”
曾经白果比谁都在意那小小一卷的存在,可后来无数次回想起皇上最后闭眼时做的事情时白果才发现那史书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那时候他只想要他在意的人都平安而已。
庄争说:“朕在意,朕不想要和老皇帝留下一样的名声。”
白果看了庄争很长时间,她这时候觉得自己的运气远远要大约庄争。
她是虹梁国皇帝的亲女,可她终于还是走上了弑父这条路上。
她不过是一名小官之女,可这些年过得宛若真正的公主。
“你若是生在成周国定然会比现在好。”
“朕若是生在了成周国那梁国百姓又该如何。”
一名女子在她经历了众多的苦楚后如此说。
大军启程向着前线而去。
梁国割让了北至乐州南到十载州外东延伸出去的一百三十三城,和打下来的城池比起来不值得一提,但这些城池都不靠近沿海同样不靠近夷丰。
定西王留下人手兵马交接城池把守城池,一面在白果她们平安回来之后才启程大军回成周国。
各城选了数十位将军镇守,沈福、崔舟、李业都在其中。
白果看着这份名单的时候半晌没有挪开眼睛。
沈福来给白果送行的时候依然傻乎乎的笑着,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面对的会是什么。
崔舟同沈福一起来的,身上书生气质依然在,整个人看着温和有礼,白果看着他感触颇深。
当年他随着卫锐藻将军死战守护成周国,后来一路杀到沙国,留在沙国守卫国土,这一次又奔波到这里,又在这里继续守卫着成周国的城池。
和白果的复杂神色比起来崔舟十分自如,好像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
可白果是见过的。
那日复一日的坚守在城墙之上,日复一日的处理着琐事,年复一年的看着城墙外的空无。
这不是一件小事,只是崔舟习惯了而已。
可若是有选择,谁又会守着黄沙过自己的一生?
沈福一双眼睛透露着少年的英气。
沈福没有守过城墙,所以他不知道守城远比打仗要难。
打仗难在了攻城,可守城难在了守心。
难在一日日平静无波又不能丝毫松懈,难在身边的朋友不能在见,那熟悉的面孔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也难在他小小年纪剩下的岁月就要和城墙彼此陪伴。
可白果什么都不能说。
军中事宜是定西王决定的,官员插手未免可笑。
何况……
谁又愿意呢。
李业是几人中最细致的,这样的人放在这里定西王才会安心是首要原因,沈福年纪小遇到事情灵活,崔舟守城经验比寻常人多。
这一组合明显是深思熟虑过得。
他们走之后也有不少人在过来,白果都见了告了别,倒是白明夏一直到最后才过来,还问白果:“堂姐我必须回京都嘛?”
神情有些低落,白果问她:“你想要守城?”
“也不是不可以,你知道我……”
白明夏生动形象的给白果表演了那天的闹剧,这在白果看来属实没有什么,轩子静她见过,不像是安王静王也不像是礼王和恭王。
看起来比定西王的城府深一些,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安稳的活下来。
但为人看起来倒是不错,又是新皇敢用的兄弟。
“可堂姐,他回去之后新皇定然封王,万一记得我不敬该怎么办。”
白果问她:“那你准备躲在这里?”
白明夏没说话,很长时间后又摇头,“定西王在这里还有人管着他们,定西王不在了这里的将士们怕是也要管一段时间才行,我是女子,这时候继续待着往后要被说道。”
不是因为女子要被说道,而是她是白家的女子,白家如今的身份地位往后上门求亲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贵,更何况家中还有她阿姐未婚嫁。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举动让所有人受到连累。
白果摸了摸白明夏的头发,“既然怕等到回京之后让母亲准备礼物上门赔罪就好了,你堂姐堂哥还有你哥哥如今都是入朝为官的,他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责罚你。”
白明夏点头也终于回去收拾东西了。
庞阳一直在门外等着,见白明夏离开之后才进了房间说:“军队明日正午启程。”
那日晚上定西王同她说完那些之后白果如今一看到庞阳就不自觉的想。
庞阳察觉出了白果的神情变化,但问的是另一件事情,“沈福说他来送行时三小姐有些难过?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果摇头,也压下了那些事情,“就是有些感触。”
庞阳看了一眼门外。
没有人。
“三小姐。”
白果看过去,庞阳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