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耿大明回到阳城,于雷便将靳桂花的男人木匠左秋明送到了耿大明的工地。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又聊到了何三喜。今年何三喜没有回去过年,二舅妈还专门请他帮忙和何三喜说说,找到何三喜在阳城打工的堂客,别把个好好的家弄破了。虽然说亲戚不问家庭事,但看到舅妈无助的眼神,听到她近乎于哀求的求助,于雷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当初因为母亲一句话,把何三喜带到阳城,何三喜惹了不少麻烦,但又能怎么办呢?剪不断,理还乱,亲戚之间是扯不断的。因此,于雷通过耿大明把他弄到技术队,从此没有了音讯。于雷参加严打报道组,这几个月他也没空过何三喜的事了。为了安慰舅妈,他还是拿了200块钱说是何三喜搭回去给孩子的学费。但要让何三喜学好,找到他的堂客,甚至让他们和好,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相信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因为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耿大明道,于雷兄弟,说实在的,三喜哥的近况我也不知道。反正每个月的工资是给他发了,他那个买bb机的钱也没有扣他的。
于雷道,放假了,这些日子他没有回去,到哪里去了呢?
耿大明道,去年年底我忙于看地、贷款,筹备建立房产公司,忙的都忘了他了。我问下徐工知道不。
说着打了个电话,问徐工到了没有?没多久,一个40多岁的男子便来到耿大明面前。
耿大明介绍道,这位是泥工组的组长徐云长徐师傅。
于雷道,徐师傅,新年好啊。我想向您打听一下,你们组那个何三喜今年到工了吗?
徐云长道,到了。他一直在这边,也没有回家过年。
于雷道,他过年没有回去,一直待在阳城还是到哪儿去了?
徐云长道,他好像找了个相好的,就住在那儿吧。
于雷道,他在您那儿工作怎么样?
徐云长道,说实在话不怎么样。半挑子技术,人倒是灵泛,他说他是耿老板的舅哥,我们也不好和他计较。耿老板也交待过,不用管他的事,反正发钱给他的是耿老板。
于雷道,他天天上工吗?
徐云长道,有一天没一天的。反正在我们组有他不多,没他不少。他不在,我们每人多砌几块砖就是了。
于雷道,徐师傅,给您添麻烦了。他虽是耿老板的亲戚,但你该管的还是要管。
打发走徐云长,于雷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真的是让你毫无办法。就像表哥何三喜,就像乡里那句话说的,豆腐掉在灰桶里,打也不是,吹也不是。真的是无可奈何。至于三舅妈想让他们破镜重圆,只怕也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于雷对耿大明道,左秋明的事情就劳你费心了,至于何三喜,我和你都没有如来佛祖那个本事,收不了他这个孙猴子。只能求菩萨保佑,莫闹出什么乱子来才好。
耿大明道,我们也只能如此了。过了年,建房子的事情就要开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还少不得你帮我出谋划策。
于雷道,这些主要还是要靠你的团队。有宣传方面和你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你打我电话。现在你岳母娘也过来了,雪梅的事你也可以放心了,全身心把大龙这边的地弄好,破土动工,打造公司新的辉煌。
耿大明道,承你吉言。有你,我就有底。出了十五,我再约个局,和管书记、雷镇长、吕主任聚一聚。
于雷道,你安排,需要我时打我电话。
于雷刚从耿大明那儿出来,接到金小小的电话,说是要他早点回去,一起到爸妈那儿吃饭。于雷问有什么事情,小小说,大哥回来了,去聚一聚。
在金家,金灿勇、金灿明都在家,一边吃饭一边聊些闲话。金灿勇道,吃完饭,我就要走。于雷啊,上次你们回湘,我没有在家。你们回来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于雷道,大哥,哪会啊。小小归心似箭,我们没有走那边,直接就回来了。
金灿勇道,小小,怎么样?这次回婆家还遇上雪啦?
小小道,是啊,大哥。乡村雪景很美,野泥冲也很美,于家的人都对我好,让我和在家里没有什么差别。公公婆婆对我也特别好,宠着我呢。
金灿勇道,这就好,你命好。在家里大家宠着你,出嫁了,大家也宠着你。要惜福啊。要尊敬公公婆婆。
金小小道,哥,我明白的。
金灿勇又对于雷道,小于啊,1997年是不寻常的一年。今年7月份要收回香港,国家的经济政策还会进一步深化改革。你作为报社的时政部主任,要多注意时事变化,多关注政策。要明确方向,放宽眼界。
于雷道,大哥,我记住了。上次在清源,您的话让我开窍了许多。我从乡下来,只有一腔热血,见识短,格局小。要加强学习才行。
金灿勇道,你表哥那里方便的时候我会关注一下的,你放心。
于雷道,谢谢大哥。
吃完饭,金灿勇走了。于雷和金小小也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刚过完新年,报社的事情比较少。于雷到报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