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路走着,又回到风正罡的营帐旁,刚准备掀开门帘踏进去,里面却伸出一只苍老的手,那是风正罡的手。
萧竹微微一愣,停下脚步,看着风正罡的手,心中涌现出无数的疑问。
“怎么了?风将军?”萧竹问道。
“跟我走,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风正罡一只手按在萧竹肩膀上,然后就带着他往营地外走去。
两人走在营地里,大多士兵都在自己的营帐内休息,只有几十队巡逻的在来回走着。
一路走下去,不多时便出了营地,然而映入眼前的却是宛郡的城门。
“风将军您是要带我进城?”萧竹不解道。
“差不多,主要是让你看些东西,”风正罡点了点头,宛郡的城门大开着,还能看到城内稀稀疏疏的行人走来走去,“殷国侯战前就吩咐殷国各城督使,只要他战死,立刻投降,不要犹豫,而殷国各城也确实如此,除了宛郡以外的二十三座城全部投降。”
萧竹看着城内的百姓,一时不明白风正罡想说什么。
风正罡长叹一口气,说道:“由此可以见得,殷国侯虽然忠于我们大乾,但是他们并不相信我们,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萧竹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要拉你出来走走,”风正罡说着,加快了步伐,“殷国侯是位明君,他很清楚自己的结局,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塞北被玄教屠得只剩下重要官员,而宛郡只有商氏王族的人被杀到只剩女眷,你觉得是为什么?”
“因为殷国各城投降了?”
“对,”风正罡点头道,“玄教在塞北屠杀,是为了威慑辽国各城,而殷国各城既然投降了,就没必要把一座重要城市变成死城,殷国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要求全国投降,而我们一踏入宛郡,就有人告诉我们这件事。”
“殷国侯……是把人民放在心上的诸侯,”他继续说道,“对他而言人民比大乾更重要,所以他才会对各国督使下达这样的命令,你也不必怪他,这样的诸侯,对人民而言是难得的。”
“风将军你想说什么?”萧竹问道。
“我要屠了宛郡。”风正罡冷声道。
“为什么?”
风正罡沉默了一会,看到周围没人,他才小声说道:“殷国会投降,是殷国侯和各城督使希望保住自己的人民,他们知道投降了就可以不用屠城,于是就用投降的方式来保住自己,既然如此,我们也必须屠一座城,不对,屠了宛郡不够,必须再屠一座城,才能让玄教的下一个目标知道,投降保不住他们的命。”
“可是……”
“可是什么?”风正罡看着萧竹,眼神淡漠地看着街道,“殷国侯会让手下投降,是为了保命,各城督使投降也是如此,只要投降就不再需要付出代价,这就是他们投降的理由,因为投降是一个很轻松的选择,相比之下投降不仅不用送命,还能少些麻烦。”
“这和我们屠城有什么关系?”
“要让他们知道投降也是有代价的,”风正罡看着萧竹,说道,“记住,我现在是在给你上课,是你在军堂学不来的东西,我们现在是追不上玄教大军的,他们可能已经摸到晋国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因为各国投降了,所以玄教没有阻碍,甚至玄教还是从殷国得到的兵力补给。”萧竹说着,咽了口唾沫,似乎猜到风正罡接下来要说什么。
“如果晋国也全境投降了,那么我们就彻底追不上玄教了,但只要我们屠城,就能威慑住晋国,就能让那些人不能轻易投降,就能拖慢玄教的速度,你明白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场本就优势在我们的战斗中取得胜利,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乾!”
“风将军,我明白您的意思,”萧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但是,屠城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无法接受。即使是为了大乾,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百姓被杀。”
风正罡看着萧竹,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萧竹,你要明白,有时候,为了大局,我们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屠城虽然残忍,但却能震慑那些想要投降的人,让他们知道,投降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萧竹没有回答,他看着在街道上走动的些许人影,说道:“他们……只是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不是吗?”
“生在乱世本就是不幸,要怪只能怪生下他们的人。”
“风将军,如果你有孩子,你的孩子质问你为什么会把他生在一个乱世,你会有什么感想?”萧竹问道,“殷国投降,是殷国侯的命令,那些督使也只是执行命令,而这些百姓甚至有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是无辜的,不能让战争的阴影盖到他们身上。”
“这是为了胜利,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不会死去。”
“如果是为了所谓的胜利不惜犯下屠城这样的战争罪行,那我们和玄教的败类有什么区别,我们又有什么脸面自称南陆的守护者,我们又怎么让其他国家相信我们?”
风正罡冷声道:“史书只会记载胜利者,如果我们败了,就算我们不屠城,照样会被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