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念脑袋一懵,手里啃着的羊腿都停了下来,望着四下看着她的目光,用油腻腻的手点了点自己,看着宇文护,艰难的问道:
“她刚才报的名字,是,我——们?”
宇文护凝视着她,笑了笑:“好像大概就是我们。”
苏以念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男男女女满眼祝福的看着他们,又在先知的招呼下围着他们跳起舞来,而不远处的稽未晞留了落寞的身影,一双眼牢牢地看着宇文护和苏以念,嘴唇紧闭,神情哀怨而倔强,未发一言轻轻转身走了。
苏以念手头的羊腿都不香了,将手头的羊腿放了放,捏了捏喉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护递了个手帕给她,继续凝视着她,说了一句:“这意思大概是祝贺我们。”
“......”
苏以念心底有些担忧,方才她还觉得这先知是个可靠的婆婆,但从这乱点鸳鸯谱的行为来讲,似乎也不比南旻安好得到哪里去,透露着一些坑蒙拐骗的味道。
而此时,台上的先知又把拐杖又沉重地敲了几下,宣道:“命定之人,得天地昭示,五日后为良辰,祝以婚辰。”
苏以念只觉得一道雷不偏不倚地劈在了她的脑壳儿上。
台前的篝火慢慢熄灭,只剩下一堆暗红色的焦炭。
离篝火节结束才两盏茶的功夫,苏以念正呆滞的坐在自己和宇文护的房间内,宇文护此时提了一盏土窑子出的小碗,将土茶喝出了雨前龙井的味道。
苏以念哭丧着脸:“这苗疆寨都是什么人啊,都如此随便的么,说成亲就须得成亲。”
宇文护用折扇敲了敲肩:“我倒不觉得,我觉得他们还挺真性情的,再说,你方才不是拒了么。”
苏以念默默地看了门外候着他们的寨民们,不语。
她刚才确实是将自家祖宗十八代都请了出来,表示若是在外私定终身,会被赶出家门,谁知,稽桑十分热情的告诉她,她若是被赶出家门,可以在苗疆寨安定下来,苗疆寨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是块宝地。
她来的这些时日也确实是忘了百越的民风彪悍是出了名的,脑子也是轴得很,比如此时被安排在她与宇文护门外不远处看着他们,以防他们逃婚的两双招子,是如此的明亮而专注,一时半会儿应当是不会离开的。
她苦恼地抓了两把头发:“真性情就是五日后直接让我们成婚?”
宇文护轻轻一笑,面色坦然的给她解释道:“苗人素来崇尚自然,从来不拘于世俗化,倒也合理。”
苏以念看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手头的折扇,觉得这般歪理也就宇文护能说的如此的泰然,但自己如今寄人篱下,受人话柄,又不敢直面冲撞,憋了许久回了句:“那我也不能和你成亲。”
宇文护又用折扇敲了敲头看着她:“你不想要金觅虫了?”
苏以念十分憋屈地回道:“当然想。”
“我方才还听说命定之人可以让先知先行卜卦,那也就意味着,只要我们愿意成婚,你便可以提前且正式的见到先知。”宇文护很合时宜地将手放到了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你若是想要金觅虫,那最好且最快的方法,就是成亲。”
苏以念皱眉眉,将他的手又挪开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啊。”
苏以念急切地握住了他的手臂,问道:“什么?”
宇文护十分不在意地回道:“抢嘛,先把先知抓起来严刑拷打,问出了地点以后再去寻找,但是蛊王的饲养地,毒物应该不少,只要你能扛得住,百毒不侵,就到手了咯。”
“……”
苏以念抬手将衣襟又拢了拢:“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宇文护耸了耸肩,起身对着门外守门的汉子笑了笑,将房门缓缓关了起来,然后往床上一躺,舒适地闭了眼睛:“那你先想着,我先睡了,你明儿想到了什么好法子和我说。”
苏以念见宇文护不再言语,反而闭目养神了起来,又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第二日,苏以念黑着眼眶看着初醒的宇文护,弱弱地说道:
“我告诉你,只是演戏,拿到了金觅虫回了大秦,你敢透露半个字,玉石俱焚。”
宇文护笑眯眯的回道:“那不一定。”
“是一定。”
苏以念和宇文护在一个有些年岁的古树前微微站定,枝冠繁茂浓密,在树间矗立着一座古老而悠久的屋子,挂了许多叮叮当当的辟邪骨铃,几股小风吹过,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苏以念扶了扶蜿蜒而上的木梯子,听到那腐朽的“咯吱”声有些发憷,直觉地退了退。
“这先知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一下,换个安全一些的地方住。”
宇文护笑了笑:“苗疆寨以天为父,以地为母,从来崇尚的就是越是离天近越是尊贵,相传先知可以与天沟通,自然是住在最高的地方了。”
苏以念此时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硬着头皮抬脚走了上去,“咯吱”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宇文护跟在她的身后缓慢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