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念挠了挠头,诚实道:“蛊洞危险,我不是怕你与我一起去,会有危险么。”
宇文护表情莫测地说道:“难道不是怕我抢了金觅虫?”
苏以念轻咳了两声:“怎么会呢。”
宇文护一个箭步跨到苏以念的床前,倚着床上的食桌,睁着明亮的眸子,笑道:“那我要一起去。”
苏以念直白地讲了许多蛊洞的危险,又夸大地将先知告诉她的蛊虫描述得十分吓人与可怖,然后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宇文护,试探地问道:“这样你还要去么。”
宇文护眯了眯眼睛,露着好看的牙:
“自然要去,这多好玩,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就算把地图给你了,你能认得路么。”
“......”
就这般,宇文护十分悠哉又坦然的往林子里走去,身后跟着一个影子,抱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玩意儿,拖着无可奈何又沉重的脚步。
苏以念正埋着头,十分苦恼为什么自己不识路的毛病宇文护也知道,难道自己的名声在宫中如此的远扬么,但又想了想这些年自己问路的日常言语便是“我是芸水苑的德柔公主,请问回去的路如何走。”这句话,看来是真的挺难不被知晓的。忽地,苏以念砰一声撞在了一堵肉墙上,宇文护的声音在头顶悠悠地响起:“到了哦。”
苏以念抬起头来,往前面看去。
面前是一个有些狭窄的地方,四下里都是树,她现在连东南西北都不大分的清楚,她傻了一下,呆呆地道:“在哪儿?”
宇文护捡了根树枝,在前方的一棵碗口大的树下好生的戳了戳,似乎是戳到了什么,又往前一步,脚底用了十成十的力,往下重重的一踩,泥土似乎松动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看着苏以念:“你不来挖?”
苏以念点了点自己:“我?”
宇文护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困惑,道:“不是你还是我么,你手头不是拿着铲子么。”
苏以念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不自知的问道:“那你来干什么啊。”
宇文护靠着树抱着胸,似笑非笑道:“怕你有危险嘛,看着你。”
苏以念将铲子从包裹里取了出来,低着头挖着,对着口型将宇文护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晨光蒙蒙亮起,苏以念抹了一把出汗的额头,靠着树好生的喘了片刻,她与宇文护中间是一个一人宽窄的洞穴,乌漆墨黑,深不见底,从里面时不时传出一阵泥土和微腥的味道。
宇文护摸着下巴看了看洞内,不禁叹道:“还真是深啊。”
苏以念白了他一眼:“那你且在外面侯着,我自己下去便好。”宇文护忽地将苏以念面前的包裹用扇子勾了过来,从里面取了一只白色的灯笼出来,灯芯处是那只碧莹色的蜡烛,他从胸口取出火折子,将它点燃了。
苏以念微微一抖,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想干什么,还,还给我。”
宇文护轻轻一笑,也不回答她,直接便跳了下去。
苏以念连“别”字还没说出口,便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了。
宇文护落下去以后,洞穴里许久未有动静。苏以念有些担忧,她虽然觉得宇文护这个人是有些讨厌和赖皮,但是若是就这样出了事她确实也有些愧疚,毕竟人是与她一起过来的,这样想着越想越皱眉,她又望了望黑漆漆的洞口,咬了咬牙,跳了下去。
此时,洞里传来了宇文护的声音:“你下来吧,稳着些,有点陡。”
而苏以念正左磕右碰地从洞穴里落下来,整个人都凌乱了,心底气愤,好么,你不能早一刻开口么。
她从左边撞到右边,又从右边撞到左边,感觉眼前直冒金星,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有些懊悔,要是早先里晓得,她一定多穿一些衣裳,将自己裹得厚实一点,那样也不会摔得如此之疼。
终于,她“哐当”一声落了地,腾出手来揉了揉疼痛的肩膀和四肢,骂道:“宇文护,你大爷啊,你怎么......”
话未完毕,一道黑影从她身边划过,一盏幽绿色的灯笼举到了她的面前,宇文护轻声道:“小声些。”苏以念眯着眼看向灯火照亮的不远处,心底一阵恶寒,浑身都落了颤栗。
她极目之处,一条不算悠长的路上,四散着五毒虫,蜘蛛,蛇,蝎子,蜈蚣等,还有一些丑陋至极的,她无法报上名来的玩意儿,有的相互蚕食,有的相互缠绕,着实吓人而可怖,噤声的山洞里,都是窸窸窣窣的虫蚁攀爬的声音。
苏以念从小就害怕这些东西,她脸色惨白的握着宇文护的衣角,声线颤抖道:“这,这些是什么玩意儿。”
宇文护轻轻一笑,靠近了些,泼墨的发丝落在苏以念的脸上,低声道:“还能是什么,都是蛊虫啊。”
这般紧张的时刻,苏以念的脑回路也粗线了许多,并没有反应过来宇文护对她的戏谑,又往后缩了缩,小声道:“这,这么多,哪个是金,金觅虫。”宇文护摇了摇头,声音也大了起来,山洞中回响起来他的声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