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货行事向来胡来,尤其是这种只要有本事,谁都奈你不何的世道,更是行随心性。
在说出只要能把黄东旭请出来,一切随她的话后,白泽远就已经做足心理准备。谁知道好友闹出的动静还是远超他的设想,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冲天,好一番头疼后,白泽远直接潜入黄东旭的住所。
离上殇的动静够大,不过效果也立竿见影,闻得风声的黄东旭哪还顾得上地道里的燕归南,赶忙从地道里出来,匆匆朝着起火处赶去。
这一场火,声势极大,火势也是大得出奇,短时内想来不好扑灭。趁机潜入地道,白泽远来到关押燕归南的牢中。
也不知黄东旭对燕归南用了什么刑法,这十几年前曾名动一时的江湖侠者如今已是奄奄一息。一身污衣,满头垢发,身上血和污凝成一块一块,甚是凄凉。
大概是刚刚受过黄东旭的折磨,燕归南低着头坐在地上,声息全无,让人猜不清他究竟是生还是死。
没有出声,只是迈步前行,待白泽远近了燕归南的身行至离他大概四五步时,那一直低着头的燕归南开口冷道:“你这狗娘养的杂种,这一回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哼,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思了,滚去和钟良金说。别说我手上没你们要的,就算有,也绝不会给你们。”
就算已经虚得没了力气,燕归南骂出的话还是恨意十足。对于钟良金的恨,那是扒皮剔骨的恨,浓浓的恨意自话中传带,让人光听这话就知燕归南的恨意。
咒恨的话出了口,嘴里都是对钟良金的辱咒,平时要是这般辱骂钟良金,那姓黄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谁知今日却静得很,若非他耳力仍在听到有人行进的声音,燕归南都快疑了这儿没有别人,就只有自己。
无人应答,过分的安静,让燕归南感到奇怪。忍着疼抬起头,透过散披的发,燕归南看到一抹白。
干净的透白,与地道的昏暗格格不入,恍惚看过去燕归南还以为自己现了幻觉。定神焦距,待瞧清那一抹白是个人后,燕归南冷笑说道:“用刑撬不开我的嘴,又想换花样了,这回想玩什么?”
白泽远,燕归南不认识,不过会出现在地道的,绝不会是好人。心里对于白泽远的出现提警现恨,就算狼狈重伤也击不垮的傲气,阴戾眼眸自散发后射出森森恨意。
要不是身上叫铁链锁着,燕归南只怕早就寻机夺攻。
让霸枪门困在地下十几年,日、日、夜夜无尽的折磨,再傲的人也会崩溃。就算神经真强韧到崩不掉的地步,心里堆累的恨也是难消的。
白泽远可不觉着单凭自己的出现就能让燕归南消了警惕,面对着燕归南的刺询,白泽远往前走了一步,问道:“敢问前辈可是雁羽门门主,燕归南?”
燕归南冷笑道:“我是不是燕归南,你霸枪门会不知?哼,少在我面前玩这些虚的。钟良金那奸贼在哪?黄东旭那杂种又在哪?他们不是想要撬开我的嘴?既然想撬,就让他们自己来,别以为换个人模人样的进来,就能让我开口。”
仍旧坐在那处,仅是抬头,身却不动。此刻的燕归南看着虽像已无杀人的力气,不过白泽远知道他正在寻找机会,寻找一个自己往前靠近的机会。只要自己再往前迈近一步,这个伺机而动的猛兽就会逮住机会扑上来,咬断自己的喉咙。
身体紧绷,眼中杀意幽幽,就连杀气也充萦地道四周。燕归南在等待机会,白泽远如何不知?没有应他所盼往前再迈,白泽远说道:“前辈,白某并非霸枪门中人。”
燕归南讽道:“不是霸枪门的人,呵,硬的不行现在给我来软的?你说你不是霸枪门的人,这种鬼话你以为我会信?你要不是霸枪门的人,如何会知道这里,又如何进得来,这里入口极是隐秘,这十几年来从未有人来过,你能进得来?哼,别以为装成旁门旁派误入这样的鬼话能叫我信了,我告诉你,给我滚回去同钟良金说,这种不入流的脏招别拿来丢人现眼。他以前是个奸诈的小人,现在也仍是,他的这些招,我心里清着,想要知道那东西在哪?让他有本事自己来用刑审我。”
白泽远的话,燕归南一个字都不信,对于他来说白泽远就是钟良金使的一个计。知道用刑之下断不能撬开自己的嘴的他干脆另用恶计,让手下徒弟假扮别派人士,误入这儿以博自己的信任。
让人困在地下不生不死熬了十几年,要是对人还能存半点奢盼,白泽远反而感到奇怪。知道单凭口头之语是绝不能叫燕归南信了自己,白泽远也只能赌上一赌。
明知燕归南那双眼一直焦盯着自己的颈部,等待自己往前靠的那刻,高手的蓄势待发,就算叫人囚了十几年,那一刻的迅猛突袭也是难防的。
钟良金和黄东旭对燕归南用刑,向来谨慎小心,甚至用刑前还会对他使些软禁散散去他的力气以防叫他寻机杀了。用刑时绝不会走到他的跟前,更别提靠近他的身体。钟良金是个老奸巨猾的主,也正是因他的谨慎奸诈,这十几年的折磨燕归南才杀不了钟良金和黄东旭。
钟良金和黄东旭,他杀不了,这霸枪门的人他总该杀一个才够本。等候机会,就像潜伏于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