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静默许久的将军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南宫明姝带着段凌霜回到了这里,彻底和东陵晟之间画上了一个句号。
在她初接到段凌霜时,东陵晟的圣旨一日三封的快马而来,连续了整整七日。
而在七日后,她写好的那封无字诏书拓印版,终于慢慢悠悠到达了皇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回羌实乃边塞要地,不可一日无主震慑,今朕特命北凌王及其所属家眷尽数去镇守边关,无论任何理由,三族之内皆不得回京,钦此。”
“三族之内不得回京?好一个三族之内不得回京!!来人,去北凌王府将景夫人带来!”
明德殿,东陵晟摔了回羌送来的铁皮诏书,仍觉不够,抽剑飞掷而去将其钉在了廊柱上。
长剑堪堪擦过闻讯前来的李媛颊边。
李媛偏头看着耳旁的发丝悠然落在地上,她制止了要去带人走的石浪,提起裙摆踏进殿内。
东陵晟正在气头上,看见李媛亦是没了好脸,轻哼一声道:“你来干什么?”
李媛俯身一个个捡起地上散落的奏折,道:“陛下不用派人去了,北凌王府的一切,臣妾已经着人送去了洛城。”
一切,不论是人,还是物件,此刻早已是人去楼空。
“你说什么!”东陵晟猛地站起,一个箭步过来攥住她纤细的脖颈,曾经夜夜缠绵时爱抚亲吻的肌肤,如今在他手里渐渐发红。
“李媛,谁给你的胆子,你可知,你们这是站在朕的头顶撒野!往后,是不是还要联合起来翻了朕的天?!”
他的一字一句,仿佛针尖戳到李媛的心头,她红了眼眶,伸手附上东陵晟用力的手,声音低哑地道:
“陛下,放下吧,你不是也想姐姐能够幸福吗?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幸福,难道你又要亲手毁了她吗?”
“可她万不该给朕设局,让段凌霜假死骗诏!朕是天子!不容人如此玩弄!!”
东陵晟眸底闪过纠结,终是松了手劲愤愤背在身后。
李媛忍着咳意,温顺地把自己埋进东陵晟的怀里,“陛下,王爷此遭并不是姐姐所愿,若是姐姐知道王爷活着,又岂会与他分别这么久。”
见东陵晟没有推开,李媛语调一转,多了抹醋意:
“陛下,你说过要放下姐姐的,你再这么生气,会让臣妾以为你还惦记着姐姐…
要是那样的话,还要臣妾做什么,臣妾这皇后也别当了,还有你未出生的儿子,也别要了吧。”
说着她就退出他的怀抱,抹了抹眼角准备离去。
身子刚和东陵晟擦肩而过,手腕就被人一把拽住,她踉跄一下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男人低沉中带着隐隐喜悦的声音从头顶传出:
“你说什么?你,有身孕了?”
李媛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道:“有了又如何,也是个不被爹爹疼爱的可怜人罢了,还不如不生下来受这份苦了。”
“你敢!伤害皇嗣是砍头的大罪,你不要他试试!”
东陵晟捏住李媛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在看见女子眼尾那点未消散的水汽时心底蓦地一软,抬手轻轻按了按她的眼角。
他放柔声音道:“你胡思乱想什么,朕何时说过不要你了?朕的皇后只会是你。”
“你就是说过,你总是揪着姐姐不放,难道不是对她余情未了吗?”
李媛不依不饶,在他怀里不住地转脸,就是不让他碰。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不愿意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怎么就是余情未了了?”
东陵晟心里的火气渐渐转变为了无奈,他是皇帝,被人欺骗了难道不能撒撒火吗?
李媛轻哼一声,终是安静下来,“既然不是,那就为了宝宝积点德,别老是针对人家的生活,你是皇帝,就让王爷多给你打几年仗,多让他吃点苦,不就抵消了?”
洛城正在卖力给小团子洗小衣服的段凌霜忽然打了个喷嚏。
东陵晟显然心里的气还没撒完,但有李媛在一旁劝导着,最后还是松了口:
“行,朕看在皇儿的面子上,就让他们待洛城别回来了,省得惹你吃醋。”
“不止如此,小世子的满月礼,陛下也得送一份去,这样才能彰显您的帝王之度。”
“好,你看着准备就是,现在不说这个了,你给朕好生歇着去,要是再让朕知道你一天不走正道为图省事飞檐走壁的,把你绑起来!”
想到李媛平时的跳脱,东陵晟不放心的又喊来他的贴身婢女叮嘱,并让石浪传话下去,谁看见皇后满天飞,来举报者皆可得奖励。
李媛蔫蔫的应了下来,在无声的控诉中被东陵晟抱回了寝宫。
…
洛城,李媛的密信和礼物先皇帝的诏书送来,南宫明姝看完后放了心,收好信件后抱起小团子亲了一口。
萧四闻言也高兴,禀道:“三哥明日和夫人也差不多就到了,主子,我们终于实现了以前的理想,能安安稳稳的扎根在这里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