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雪飘,一盏残灯,忽明忽暗,让这精致的房间徒增了几分萧索。
曲长歌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冬天的夜,异乡的客,本就寂寞,思乡之情不知不觉地涌上心头。
他索性起身,推开窗子,等风雪停住,等黎明到来。
可,等待的时候岂非最寂寞,不知何时曲长歌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无人能说,无人可说,诸多事情压在胸口,默默承受。
但,谁又甘心寂寞,既然风雪不停,不如跃出门外,与风雪为伴。
于是,曲长歌推门而出,向风雪里走去。
长街。
只要是小镇总会有这么一条贯穿镇子的长街,长街的尽头总有一个用来道别的长亭。
曲长歌没有走进长亭,他站在亭外,任由雪花落在身上,任由寒风灌进胸膛。
因为他没有可以用来道别的人,岂非是种悲哀......
他摇摇头,眼眸里增了些悲切。然后,肆意地在寒夜里飞奔,奔出小镇,奔向黑暗。
黑暗中,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如同他坠入的这张大网,看不着边际,只有如刀的冷风从耳边忽过,他想回头,发现身后也变成了黑暗,能照亮眼前路途的只有自己,自己心里坚持的光明。
光明会寻找光明,不知奔了多久,点点火光映入眼帘,像是迷途中的灯,为他指明了方向。
火光是从一座小庙中散发出来的,小庙的周围种满了梅花,虽是大雪封天,也封不住满园的阵阵暗香。
曲长歌走近小庙,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哭喊声:“都怪哥哥贪玩,现在回不去了,我害怕!”
接着传来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虽然稚嫩但语气坚强,无所畏惧:“妹妹别怕,我会保护你!”
大雪封天,郊外小庙,两个孩子在这里实在让人担心,曲长歌想也没想,推门而入,他刚推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对小女孩柔声地说道:“羽儿不怕,来姑姑怀里。”
曲长歌只感觉心脏突然猛烈地跳了一下,整个人木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在这里遇见了擂台上帮他解围的少女!
但是,迎接他的不是少女那句温柔的“曲公子”,也不是孩童们说的那句“大哥哥”,而是“雪怪”二字!
“姑姑,有雪怪!”那小男孩本拿着木棍对着门口,可看到曲长歌时,木棍一扔,径直的缩进那少女的怀里。
那少女随着小男孩的声音望去,不禁也被吓了一跳,好在她认出了门口的人,淡淡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她调侃道:“曲大城主深夜不眠,是为了出来扮雪怪来吓唬孩子们的么?”
原来曲长歌在风雪中行走多时,头上、身上都挂满了雪,就连眉毛都结出了冰凌,可不就是个“雪怪”么?
曲长歌赶紧扫去身上的雪,嘿嘿一笑,深深一揖,道:“欣欣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两个孩子一听是曲长歌的声音,顿时有了安全感,异口同声:“原来是大哥哥!”
那少女眨了眨眼,看着曲长歌道:“曲公子聪明,竟然猜出了我的名字,你为何不猜我是公孙木或是公孙向荣呢?。”
曲长歌赶紧补充说道:“木欣欣以向荣,姑娘美貌无双,超凡脱俗,像神女一样能解人之忧虑,予人之快乐,当取欣欣二字。”
那少女脸颊忽然一阵嫣红,即使是神女,也经不住这一连串的夸奖,她小声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门口寒冷,曲公子来篝火旁坐吧!”
曲长歌关上小庙的木门,与公孙欣欣对面而坐,这是他第一次与她离得这么近。
篝火青烟袅袅,就像他的心浮在空中,既在飘渺,也在现实,既生憧憬,也生胆怯,生怕说错一字惹她不悦,生怕做错一事让她伤心。
公孙欣欣就好像真正的神女,让人不自觉的敬她,但她甘愿沾染尘世烟火,跨越仙凡之别,真真切切的带给人快乐。
她的笑容如冬日的朝阳,轻柔而温暖,笑容之下,一双清澈的眼眸,宛若一泓秋水,映着火光,微波翻动,泛着光华,怎能叫人不心动?
曲长歌当然心动了,而且动的不简单,仿佛找到活着的另外一层涵义。
于是他关心道:“不知欣欣姑娘,为何深夜露宿小庙,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
“离开青麟城时,我听说这里有一处梅园,便带着侄子和侄女前来游玩,谁料天降大雪,本想在庙里等风雪停了再返回西流镇,谁知这雪到现在还没停......”
那小女孩子突然告状:“还不是哥哥贪玩,让姑姑找你半天。”
小男孩辩解道:“不是贪玩!我是去探险!”
公孙欣欣抚着两个孩子的背,柔声道:“现在有大哥哥,他武功高强,能打鬼怪,飞儿、羽儿不用害怕了。”她又看看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