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神仙湾山头上,有将士快跑禀报奚景彦:“将军,高欢中营人马即将出谷。”
奚景彦举起右手,说:“传令!”
站在支架上的传令兵也举起了右手。
奚景彦手往下一压,传令兵也紧接着手往下一压。
顿时,两侧山上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将士割断了捆着滚木擂石的绳子,并点燃了黄油火球,一起往山下滚去,但见烈焰腾天,在神仙湾前后出口和中间险要处形成了隔断。
滚木和擂石砸向山下行走的军队,顿时一片哭嚎声响起,前后山口内的兵士丢下一地尸首,迅速向中间地段聚拢,但中间也被大火阻挡,整支军队被断成了前中后几节。同时,山上投下了密集的箭羽,标枪和雷火弹,被隔断的兵士几手没有还手之力,须儿之间死伤十之三五。
冯将军大吃一惊,迅速指挥军队向山上反击,但能够上山的通道都被滚石占据,军士们只能够退避到河沟落石后,或以盾牌和车驾为掩护,向山上开枪和射箭。可是火铳的射程有限,根本就够不到山上,而投石机等大型器械又施展不开,弩弓虽然能够射到山上,但人家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之势,虽然有所损伤,与山下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
山下的车驾中有几辆装着雷火弹,被山上投下的火球点着,引发了巨大的爆炸,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响砌在神仙湾内,碎石四溅,烟雾冲天,靠近的兵士们被炸得死伤了一地。
高欢带领的后军正要进谷,猛听得喊杀声和爆炸声响砌天空,赶紧停了下来。高欢意识到遇到了埋伏,而其喊声和大地的震动声叛断,决不是一个奚家军可比,肯定是西府军和禁卫军联合在一起了,自己要进攻西府,西府军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高欢须发皆张,精锐之师都在前面被包围,这可怎么办?他大声喊:“军师!”
连喊几声,不见回音。有将士回答:“大将军,军师借故出恭,逃走了。”
“什么,军师逃走了?”高欢破口大骂,“这个狗娘养的,敢舍我而去,我若抓住他,定把他千刀万剐!”
卫将军说:“大将军,前方形势凶险,我们还是赶快回营吧!”
高欢望着神仙湾,两眼血红,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军队,就这样没了?他不甘心,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冲上去,让给他们打吗?站着不动,等他们来打吗?高欢一咬牙,带着哭腔说:“回营,撤回竹海!”
于是,一万余多人的军队,大量的车驾和镏重,一层层报过去,前营作后营,后营做前军,呟喝声中,原路返回。
清音看着山下的兵士作困兽之斗,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回头看向西边,见高欢要走,就唿的一声拔出了软剑,翻身上马。她恨高欢,是他引发了这场战争,让无数将士血染疆场。她要去杀了高欢,只有高欢死了,这场战争才能结束。
奚景彦大吃一惊,伸手拦住说:“姐姐,你要干什么?”
清音说:“我去取高欢人头。”再不多说,提马绕过奚景彦,即纵马下山。
吴将军急忙朝山下喊:“神兵营,保护清音姑娘!”
“是!”神兵营数十将士得令,即翻身上马,紧随清音下山。
奚景彦急了,一把抓起长枪,就要下山,但刚迈得一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起,痛得他一手扶着松枝,弯下了腰。
奚福一把扶住,吴将军说:“将军别急,你刚恢复身体,不宜冲动,清音姑娘武功高强,又有神兵营护卫,不会有事。再说,这里正在交战,主帅不能离场。”
奚景彦站起身来,强忍住痛疼。话虽如此,但这心里急呀!他对奚福说:“福叔,你赶快下山,跟上姐姐,一定确保她的安全。”
奚福有些犹豫,说:“但是这里,将军……”
奚景彦大声说:“您快去呀!”
“是!”奚福无可奈何,只好翻身上马,朝山下追去。
奚景彦转身看向山下,在山上擂石箭雨的倾覆之下,高欢中营的将士死亡过半,剩下的躲在掩体下哭爹喊娘,一铸莫展。冯将军也受了箭伤,蹲在地上不敢动弹。而这时,山上的滚石没了,箭羽也已用光,便停止了攻击。一时之间,杀声停止,神仙湾一阵静谧,唯有空气中弥漫着销烟。幸存的将士不知所以,慢慢的从掩体中伸出了头,有的站了起来。
这时,东部山外也响起了惊天的爆炸声和喊杀声,显然,西府军也已经和高欢的前锋营对上了。
奚景彦的眼前浮现出竹海百姓被残杀凌辱的画面,以及被迫背井离乡难民无助的眼神;他眼中冒火,心中的愤怒无可比拟,他挥手下了一个决定,大声命令:“将士们,冲下去,一个不留,杀光他们,为竹海的百姓报仇!”
立即,两边山上响起了冲锋陷阵的鼓声,数千将士一声呼喊,从缓坡上如排山倒海之势冲下去。顿时,谷内响起了惊天的惨叫声,幸存的人被一个个的砍翻,杀红了眼的将士连受伤倒地的也不放过,补上一刀。鲜红的血泊泊而流,淌进了沙溪,染红了流水,向下游冲去。
吴将军心惊胆战,说:“大将军,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