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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0日那天早上,天空阴得不像样子,空中还飘着细细的雪花。说是雪花,实际上是细小的冰渣。我早早地来到了医院停车场,准备接即将下夜班的江小晨。
我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很快就觉得手脚冰凉。我从车里出来,锁好车门,决定去七楼病房外的电梯厅里等着她,毕竟那里是十分暖和的。
八点半左右,江小晨和她的几位同事出来了,见到我后,一起向我打着招呼。江小晨凑到我的身边,挽住我的胳膊,低声问我怎么上来了?我说,我今天出来得早了,路上又挺好走的,所以比平时到得也早,本来打算坐在车里等的,结果今天下雪,车里太冷了,我就上来了。
一个在走廊里遛弯的年迈女性病人看到江小晨和我亲昵地挽在一起,笑嘻嘻地夸我们郎才女貌。江小晨则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和这位穿着病号服的奶奶寒暄几句。
病人奶奶对我说:“小伙子,你真是有福气呀,这个小江护士特别好,有耐心又有爱心,对我们这些病人照顾地无微不至……要不是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说什么也得把我孙子介绍给她……”
我听后,用力搂了搂江小晨,说:“奶奶,让您孙子再踅摸踅摸别的姑娘吧,这位小江护士已经被我收下啦。”
病人奶奶笑着说:“是啊,要不怎么说你有福气呢……你可得好好对她呀。”
江小晨则害羞不已,她说:“王奶奶,他对我好着呢……您在这里遛一会儿就得回去了啊,您不能活动太剧烈了,一会儿该输液了。”
病人奶奶十分听话,她向我们道别后,笑着往病房的方向走去了。我们从住院楼出来的时候,地面上已经落下一层薄薄的雪,江小晨重重地踩了几个脚印后,又用力地跺了跺脚。回到车上,我搂过江小晨,不顾她的反抗,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她瞪着我,嫌弃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脸。我说,没看出来呀,你还挺招人待见的,就连你们的病人都这么喜欢你。她系好安全带,洋洋得意起来,说,那是,谁让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我说,幸好我及时把你收入囊中了,否则的话,不定又要被多少人安排相亲呢。她说,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毕竟咱俩还没走到领证结婚那一步呢,万一以后要是有更好的帅哥看上我了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是啊,我们现在只是在谈恋爱,不能保证我们的感情不会多生枝节,再说了,即使结了婚也可以离婚,就像吴晓夕那样。我沉默了,开始忧心忡忡起来,不由地胡思乱想着,悲观地模拟着一些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情不自禁地叹着气。江小晨见我把她的话当真了,便开始发笑,一个劲儿地说着软话,让我不要当真,她只是在开玩笑,她还是很喜欢我的。我说,乖乖,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江小晨说:“我爱你。”
回到家后,江小晨洗漱完毕,立即钻进了被窝。我也躺了下来,用胳膊支着脑袋,看着她。她面对着我,忽然睁开眼睛,发现我正在盯着她看,羞赧起来,便转过身去,说,你要么老老实实躺着,要么出去,反正不许这么看我。我说,你睡你的,我又不打扰你,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你,还不行吗?她面对着墙,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说,那我不看你了,你睡吧。她说,你下去,不许在床上躺着。我说,这是我的床,我还不能躺会儿吗?她转过来说,你的意思是让我搬回小屋去住吗?我撇撇嘴,没说话,一溜烟儿地下了床,出了屋,随手把屋门关上。
这两个月,我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忍着不对江小晨说出我和李讴歌的关系,就是在等着这一天。我想,这也许就是我的报复心理,我在报复江小晨之前没有讲明她和于周的关系。
最近这几个月,也就是江小晨住进我家的这段时间,我和于周的交往远比其他几人要密切得多。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的妹妹已经被我收入麾下了。
今天晚上,我们约的是一家人均二百余元的某着名铁板自助餐厅,因为刘鑫要在世界末日之前好好奢侈一把,说得他好像从来没有奢侈过一样。其实我们都知道,刘鑫平时挺节俭的,因为他要和齐巧巧在一起,必须要通过她父母那一关,而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金钱。这些年,他一直很努力,在销售的岗位上节节攀升,月收入已经是我们几个人中的佼佼者。
江小晨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半,她一起来就嚷饿。我说你要是饿的话,我先给你煮点面条吧。她却断然拒绝,说晚上要吃铁板烧,傻子才吃面条呢。我说,那你现在饿了怎么办?她想了想,说,你先给我倒杯水吧,我先用白开水扛一会儿。
前两天,于周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路晓露的公司离我们预定的餐厅有些远,让我提前去接她。我答应了,并且问用不用一起把他也接上。于周笑着说,我离得相对近一些,下班直接打车过去就行,你接上你嫂子之后,别耽误时间,直接去吧。我说,你少跟我充大个儿,这又不是在你们家,为什么还让我管路晓露叫嫂子?于周说,你随便,爱叫不叫,反正你要是不叫,我就不认你丫这个妹夫。我说,哥,我全听你的。
下午四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