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茹一点没耽搁打牌,也没不能扰民的自觉:“还早,正兴头上呢,芳姑姑若想打,得等下一轮。哎,到你了,傻愣着做啥,你都不当值,芳姑姑还能怪你不成。”
芳姑姑深吸一口气,无言不已。
她都没说什么,人就将她话给堵死了。
她这些日子可看明白了,正面说理从说不过苏思茹,现下明着说只怕不成。
芳姑姑想了想,决定绕一圈,好心提醒:“今日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苏才人还是注意着些才是,莫要纵乐,省得回头授人以柄告到太后娘娘那处去。”
“这么大的事是多大?”苏思茹眼睛盯着牌,顺嘴接了句。
突然反应过来,她眼睛顿时亮了,热切的问:“有事发生?是什么事?哎,你,起开,给姑姑让个座!”
她把牌放下,将一个小太监呵斥起身,请人坐下。
芳姑姑的话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要是有热闹可看,她何必天天关起门来搞事,闷死个人了。
芳姑姑一顿,拒绝了苏思茹的热情好意,诧异问:“苏才人还不知?”
她拦不住苏思茹的脚步,很快一行人到了主殿前。
好个月下美人,似那广寒宫仙子,不理红尘世事,不近人间烟火。
芳姑姑连忙阻拦,无论如何都不让人出去,最后搬出了宮规。
而且这阵子太后身子不舒坦,秦嬷嬷忙于照顾太后,没那么多精力盯着各宫,这就有了疏漏和可乘之处。
武梨大佬看出她懒得请安,便让她抱病,不会有事。
苏思茹没再想那么多,脚步匆匆带着几个奴才离去。
连她也是出去办差听闻的,否则华芳殿通常不怎么关心外头的事。
秦嬷嬷笑着安抚:“太后娘娘,您就放心吧,万岁爷啊,定会秉公审理此案,不会对武美人如何。”
今夜的皇帝很怪,太后就从没见过自家儿子这样子,反复喜怒,无常到不可捉摸。
她凑过去,低声对太后说了几句。
芳姑姑顿时想起,偏殿一屋子的人不务正业,打了一天的牌,傍晚发生的事不知自然正常。
苏思茹干脆学着谢妃抱病不出去,她曾去找武梨大佬聊起这些事。
这就罢了,现下时辰已下宫钥,竟是要出去。
而且主殿的谢妃位份摆在那里,也不是下绊子的人,没人会专程上华芳殿来找茬。
雷霆雨露要么都没有,大家心里平衡,谁也碍不着谁,没法走那条宠妃高爬的路。
苏思茹努努嘴示意桌上的牌,意思是看她有空吗。
惹芳姑姑十分无言,真是百无禁忌,哪有这么说话的。
苏思茹一听也不废话,抬腿就朝主殿走去。
芳姑姑后悔死了,她也不知道会引起人那么大的反应,否则就不提这事了。
太后瞪眼惊异,皇帝对武美人不同寻常,她是能看出来。
各殿下了钥后,若有急事,譬如得了急症要请御医,是可以禀了主位的高级妃子派人出去的。
走到门头下,她回头再看一眼,担心的道:“真无事?”
但武梨大佬不一样,本就瞩目,想低调都难,又被发配去了汀梨院那荒凉疙瘩,人人都觉得能踩一脚,还有鲁婕妤天天想着找把柄。
她在侯门深宅里听过的龌龊事不少,寻常人家的几个妾室争出人命的都不少,何况宫里。
就见谢妃身着柔色寝衣站在廊下,外披一层白色轻纱,长发被银丝带轻轻挽住,松松散散披于身后,一副就寝的打扮。
在苏思茹眼里,吴芳儿那么挫那么蠢,偏偏还张扬不知收敛,就是得迟早蠢死,早晚的问题而已,这个死是真的死。
今夜月色甚好,苏思茹头一回见到谢妃真面目。
可惜武梨大佬说一个两个哪能都病了,惹人注目不说,该来的麻烦照样会上门,彼时闭目塞听更被动。
苏思茹眼睛看得有点直,这是除武梨大佬之外,她所见到的另一个美人。
待芳姑姑粗略的解释了几句,说吴芳儿似是中毒死的,凶手可能是汀梨院的武美人。
太后在皇帝的关怀,秦嬷嬷的劝说之下,晕晕乎乎地走了。
且说回惊鸿殿主殿。
今夜未眠的人有许多,寒香殿就有一个紧张等待消息彻夜不眠不安的主子。
果然好看的人做事都生脆,跟武梨大佬一样。
她抬眼看去,只见谢妃容颜冷逸,秀雅绝俗,眸色淡淡,眼角下一点朱砂小痣,化了几分冷意。
她作为一个母亲,不如秦嬷嬷置身事外看得清晰。
不过眼下要紧的是去看武梨大佬怎么样了。
但若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