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将整个新房的门,震荡的山响,烟雾弥漫着天空,村子里,远近都能听到。
韶云随着大知客一起领着一帮年轻人,准备到老榆树下迎娶新娘和嫁妆。
听着鞭炮声响,秀娥赶紧把盖头遮上,往后退了退,没有去拉躺在地上的表弟小缺子。
“快些准备,主家要过来了,别失了身份!”
张家长辈,大声地吆喝着送亲的人。
小缺子还在痛苦地哀嚎,但声音被鞭炮声淹没了,众人的耳朵里,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快起来!别嚎了,待会人来了就丢人现眼了,装!再装!”
张家长辈上去就是一脚,想把小缺子踢起来。
“哎哟哎呦,妈妈滴,骨头都这么硬。”
踢在小缺子身上的脚,像踢在一棵老树根上,脚趾头隔着鞋子都疼痛难忍。
张家长辈,一边骂着一边低头去抱着自己的脚。
老榆树上,一阵风吹过,夹杂在鞭炮声中,有一个嘻嘻声在笑:“小样,敢踢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得到的教训还不够,要不,和新娘子耍耍宝?”
“赞同,这帮人到了这里不知道收敛,还以为在他们家呢,嘻嘻,好玩,看我的。”
一个小精灵的声音在榆树枝上响起。
一阵雨丝般的液体,像毛毛细雨,散落在树下,小缺子,张家长辈,和秀娥身上。
一股异香透过盖头钻入秀娥的鼻孔中,她轻轻地蹙眉头,手无意识地掀开盖头布,向外看。
躺在地上的小缺子,浑身突然一松,一骨碌爬起来,眼睛有奇异的光在闪动,他盯着秀娥的盖头,傻愣愣地笑着。
“嘿嘿,好看!新娘子,花盖头,真好看!”
他一边傻笑,一边吞咽着口水,神情有些诡异。
“孽障!你知道那是你表姐吗?鬼附身了吧!”
张家长辈竟然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小缺子一巴掌,他的脸也泛着潮红,情绪激动。
被打了一巴掌的小缺子,似乎没有感觉,仍然看着秀娥傻笑,陡然间感到一股邪火,直往上窜。
小缺子笑着,竟然伸出手要掀开秀娥的花盖头。
张家长辈脸红红的,一把粗暴地推开小缺子,对他吼叫着:“混账东西,你要干啥?”
此时的秀娥眼睛迷离,透过盖头的角,看着傻笑的小缺子表弟,脚边不远处似乎是那对陪嫁的鸡。
红红的鸡冠在眼前晃悠,竟然看见了梦境中的男子。
那张和煦的脸,华丽的锦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要拥她入怀。
秀娥呼吸急促起来,双目迷离,浑身发红发烫,身心已经完全被欲火燃遍,整个人像一只八爪鱼般,掀起盖头,挥舞着双手试图去贴近小缺子。
“喔喔!咯咯!”
两声高亢的鸡鸣声,让迷幻的秀娥一楞,似乎有了一丝震动,看清了眼前站着的是表弟小缺子。
她强怕自己把头上的盖头重新遮着脸,但内心依然燥热无比。
“哈哈,亲家!慢客了,老朽这边赔不是了!”
大知客和韶云已经走到老榆树下,看着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对,以为新娘这边送亲的不开心,整点动静给亲家脸色看。
打着哈哈上前递烟赔礼道。
正纠缠在一起的张家长辈一惊,急忙扭头看向亲家迎接的大知客。
“你知道,我们的秀娥是冲喜嫁给你们家的,别把姓张的不当回事!这么半天了,人不见一个,烟没见一根,更别说茶水了,怎么晾着我们呢?”
张家长辈的火气还在,情绪很激动。
“嘻嘻,真好玩,就是这样,和他干一架,然后领着姑娘回去。”
一个细小的声音传入耳膜,张家长辈的眼睛,开始泛着绿光,神色突变,甩掉手上的烟。一个探身,一把就掐住了大知客的脖子,那股狠劲,似乎有血海深仇。
正一脸堆笑,低头赔不是的大知客,被这突来的袭击闹蒙了,一脸着急地退着:“亲家,这,这~”
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大知客,脸色憋的猪肝似的通红,语不成句。
跟在大知客身后的韶云,发觉异样,上前一步,一把反扣着张家长辈的手,将他的手腕翻转过去,把大知客解救出来。
清朗的语音道:“亲家大伯,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呢?”
韶云一边扣着他的手,一边看他的眼睛,那一缕绿光让韶云心中一动,下意识地举起左手遮挡眼睛,手腕上的青玉手链,一丝温润的青光溢出,直射入张家长辈的眼睛。
“哎呦,我的眼睛,看不清了,好可怕。”
头顶处,榆树枝上,一丝风带着一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