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鸿儒是个书呆子,他在官场,却不熟官道,更难谈讲政治了,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弄个狗吃屎才怪呢。
也许是站在不同的角度,各自为阵,显出了不同立场。可他没有投其所好,而是逆天改命,能有他的狗龇牙。
先前一群为官者,见他的顶戴花翎皆高于他们,按大清律,都要遵礼敬重,有那个礼仪之尊。
可他需不需要自尊,郝望爵心里有在打锣鼓,有着多心思,官不打笑脸的。也许甄大人如上次一样送礼的,有点意思意思,那俺更有面子了。
可见实物,视之两袖清风,也许是袖中有乾坤,孔方兄可能藏在银票中了。使的郝望爵上一眼下一眼地,碌碡着在转。
他的心似那小鹿,在咚咚地跳动,一时老脸绯红起来,有着畅想曲,那个送大财的大大。
可今天来者不善,果然不出所料是来告状的。以这个大儒之文臭,固直之偏见,越是危险的时候,他越要捅马蜂窝,非要蜇的人人都是大肿脸。
但这次是不怕他胡言乱语的,因为此次是正义之事,是战略固本之需,是时代最强音,主旋律,乱世用重典,愤慨于需求,乃是国之根本,加强城防亦然基石也。
两者虽然难堪,但维护大儒之面子,为官之谦逊。
还是甄鸿儒先开了口:觐见各位大人!运河总督甄某叩拜诸位,这厢有礼了!听得钦差大人视察,荣幸之至,石蕴玉而山晖了,百姓祉福。
不知大人过湖而进,见得清安城墙巍峨雄壮,街肆磬石逶迤,楼堂石基坚壁,气派超然。
可是叩石问路,石料何来?皆是悬湖之护坡石也!可怜古堰被毁的百孔千疮,风吹浪打,悬湖危危欲崩裂。
乃挖堆补城,似故杀鸡取卵,挖肉补疮,俺等惶恐不可终日,怕得是悬湖一旦溃堤,将贻害里下河数千万民众,皆成水族之食。
国之泰,民之安,水火无情,一统天下,赖于一城池之安危!而毁一隅之安危?是故因小失大,今天不得见解?请大人见此万人书,以明事理,昭告天下乎!
甄鸿儒带着愤慨,出示万人书,诉讼状告清安府来。道府和钦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曾接得数状,但已批示下属部门查办。
今议题与主题不相谋,堤防与城防乃风牛马不相及,怎么牵强付会缠织到一起来呢?如此相提并论,一悲一喜,不能同日而语,是故有瓜葛。道府说:请细说!
郝望爵首先看了万人书,心中明白了一二,这不是上次悬案未结的事延续吗?弄得风声鹤唳,怨声载道。
怎么吴昊天又行不义之事?惹怒万人之义愤填膺,岂能毁堤建城?依然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然而虽有欠妥处,但情有可原谅,皆为国事安危,孰轻孰重,自然当务之急是城防了。
一城之固,则拒敌于千里之外,国之政权依然稳固;而一水之溺,则淹民于须臾之间,民可重整家园。
是故以舍民保国,亦是忠君之事,国之不存,民之何存?国之如磬,民之所安,牺牲一方子民,但保一隅疆土,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亦然顾全大局即为国事了,且不论流言蜚语,独察城防。
道府听了甄鸿儒细说,倒是气塞胸脯,欲言又止。郝望爵递来了万人书,又见得气杀钟馗,即欲发怒。
却听得吴昊天发作:假世道,伪政客!气焰嚣张个鬼,俺可不羞汝辈之无能,不尽守土之责,却恶言中伤俺们,辱陷好人。
毁堤与俺何干?亦非俺等衙役驱使,皆因流寇所为,请大人明鉴!
郝望爵对上次甄鸿儒送礼又被劫,一直耿耿于怀,疑案重重。又听得吴昊天辩辞,若有所思,前有纷乱纠葛,今又分庭抗争,地方之事实属难缠,何况官官之争鸣,孰是孰非,清官难断家务事了。
依然是剪不断,理更乱,各执一词,本官使命是巡察防务,防务到位就是合乎帝王之需,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切归功于城防,乃是政绩之要务。
于是开口道:甄大人,此乃各为所需,时令之政要,应让道于国基之强固,国泰民则安,国之重器于城防,守土乃是时势之所需,固防则取之于民也,民为邦本,国人有责。
何况取堰堤之石,并非决堤并发,立竿见影乎?何必杞人忧天呢!本区区小事,却杯弓蛇影,弄的国乱民慌,自乱阵脚,唯恐天下不乱乎!作为一方官吏,乃分内事,应自省自谨,守土有责,不得怨天忧人,好自为之吧!
道府听得钦差表态,多有指责,又因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出了问题,有了家丑不可外扬,双方争个高低,都是打断胳膊还连着筋,谁错都是他的错,管理不到位,上纲上线都是渎职罪。
现在唯一就是压制,不要事态扩大化,只能欺上瞒下,关在自家门内处理,作窝内斗。
于是冠冕堂皇,一手托两家地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