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韫与濮则的婚礼如期举行,场面盛大而隆重。
锦城内外,无人不晓这对璧人的佳话。
沈清韫身披一袭华美无比的嫁衣,那红色如烈火般燃烧,上面绣满了精致繁复的图案。
她头顶的凤冠更是璀璨夺目,金色的凤凰展翅欲飞,珠翠环绕间更显其高贵典雅。
她那如画般的眉目,似远山含黛,又似秋水横波,微微上扬的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整个人宛如从画中走出来一般,美得令人窒息。
而站在她对面的濮则则,则是一身威武的戎装。他身姿挺拔如松,英俊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刚毅。
身上的铠甲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英气。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温柔如水地凝视着沈清韫,仿佛这世间除了她再无其他风景,他的目光专注且深情,似乎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进心底。
婚礼上,宾客们纷纷赞叹这对新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婚后的日子,沈清韫一改闺阁时的懒散,表现得极为贤惠。
每日与濮则形影不离,陪他处理公务,甚至特意请教了府医,学得放松筋骨的手法,只为在他疲惫时为他捏肩捶腿。
偶尔过来串门子的萧傲南撞见过一次,惊得差点摔了一跤,咋咋呼呼地嚷嚷着要去道观寻那厉害道士把附在她身上的脏东西打出去。
对于沈清韫的粘人,濮则却是受宠若惊,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生怕一个错眼就弄丢了似的,爱护的紧。
旁人看来,这对新婚夫妇是蜜里调油,恩爱有加,简直羡煞旁人。
然而,只有沈清韫自己知晓,她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一个能够让她彻底摆脱这一切的机会。
转眼已过三月。
濮则筹谋多日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林穗在他的安排下,成为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她那从未宣之于口,模棱两可的太子遗孤的身份被刻意抬高,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那些觊觎太子遗孤身份的人,果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林穗身上。
濮则成功获取了前太子旧部的支持,掌握了足以与昏君对抗的力量。
这一切,沈清韫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一日,濮则因公务繁忙,未能回府。
沈清韫借口外出赏花,带着白翠离开了府邸。
她早已安排好一切,南下商船的船票、假身份、沿途的接应,都已准备妥当。
她轻轻地解开那身华贵衣裙上精致的扣子,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决然和坚定。
随着衣衫缓缓滑落,露出了里面素净的白色里衣。紧接着,她从白翠手里接过早已准备好的普通布衣,仔细地穿上,并将衣角整理得整整齐齐。
然后,白翠又伸手取过一顶破旧的斗笠,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沈清韫的头上。
那宽大的帽檐恰好遮住了她大半张娇美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和线条优美的下巴。
她与白翠来到码头边,混迹在等候船只靠岸的人群里。
微风吹拂着她的衣角和发丝,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远方的江面,只见一艘商船正缓缓地朝着码头驶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商船的轮廓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然而,面对这即将到来的船只,她的内心却出奇地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商船靠岸后,沈清韫拉着白翠毫不犹豫地登上了船。
商船顺流而下,一日千里。
她站在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锦城,神情有些恍惚,有种做梦似的不真实感。
与此同时,濮则兴冲冲地回到府中,想要与沈清韫分享他的胜利。
然而,当他推开房门时,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只有一封书信静静地躺在桌上。
他急忙拆开信,只见上面写着寥寥数语:
“自知缘浅,不敢久留,愿君前程似锦,勿念。”
濮则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愤怒。
他握着那封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几行字,仿佛要将它们刻进心里。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变得急促,心中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难以平息。
“沈清韫……”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不甘心,不甘心她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不甘心她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抽身而去。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濮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