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杨点了点头,信了。
今天休沐,段书瑞想着去街上转一转,顺便给鱼幼薇买一盒她喜欢的苏州点心。
他带着穿杨走到街上,刚买完点心,穿杨就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公子。”
段书瑞回头,“怎么?”
“那边那位……是李亿公子吗?”穿杨说着指了指西北方向。
段书瑞的脚步一顿,他身影一晃,躲在一排货架后,还不忘拉了穿杨一把,“过来。”确定不会被发现后,这才向前一瞥。
前面的不是李亿又是谁?他正和一名女子有说有笑的,二人形同亲密。那女子微微偏过头,向李亿展颜一笑。
看到那女子的侧脸,段书瑞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幸好不是鱼幼薇。第二个念头是,那么这个女子会是谁?
如此想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时,李亿搀扶着那名女子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夫一拉缰绳,马车缓缓开动。
“穿杨,快!帮我拦一辆马车!”
穿杨眼疾手快地拦下一辆马车,二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段书瑞掀起帘子,对马车夫说道:“老伯,跟上前面那辆马车!”
“啊?你想干什么?”驾车的老伯向左侧一缩,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段书瑞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捉、奸。”
老伯眼里燃起八卦之火,他喊了一句“公子坐稳了”,然后猛的一抖缰绳,马儿得了号令,开始疾速狂奔。
段书瑞被晃了一个趔趄,他说道:“老伯,您别忘了和前车保持距离!”
“公子,交给我吧!”车夫义愤填膺地说道,“白日宣淫,那成什么世道?太不像话了!”
段书瑞满意地点点头,心想果然不管什么时代,“激将法”都是百试百灵的。
“公子,跟踪并非君子所为……”穿杨弱弱地说道。
“你再多说一句,我一脚踹你下去你信不信?”段书瑞横他一眼。
穿杨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算盘。
段书瑞沉吟片刻,心下已有了打算,“穿杨,一会儿进庙后你帮我向僧人讨一支毛笔和一张纸,我有要用。”
“公子,您怎知李公子他们要去寺庙?”
段书瑞双手交叠在大腿上,两根大拇指轻点膝盖,“李亿的夫人出身名门,今天却只穿了一袭灰色素衣,头上只戴了一朵珠花,这说明他们肯定是要去烧香的。”
穿杨“哦”了一声,心里更加敬佩他家公子了。
此时此刻,段书瑞很希望鱼幼薇在场,好让她看清李亿这厮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嘴脸。但她不在场也无妨,他可以做她的眼睛。
“哎,好好的休沐,就浪费在跟踪上了。”段书瑞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点心放到座位上,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穿杨:“……”
他怎么觉得自家公子在暗爽呢?
果不其然,前面那辆马车在大慈恩寺门口停下了。
段书瑞掀帘一看,确认二人下车了,对穿杨说道:“你走在他们前面,先帮我弄一副纸笔。一会儿咱俩再汇合。”
穿杨一点头,下一秒就从车里蹿了出去。
段书瑞也下了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看到李亿对他夫人呵护有加,连上楼梯都要牵着她的手,他在心里暗自冷笑。
真是个伪君子!贪心不足蛇吞象!
寺内熏着温和的檀香,烛火幽微,伴随着和尚低缓沙哑的念经声,对往日的他来说,挺催困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今天的他无比精神,再来十个老和尚也无法将他催眠。
段书瑞看着李亿夫人裴氏进了大殿,李亿则留在殿外,转身向后院走去,心里顿时有些焦急:这下自己该跟哪一个啊?
好在穿杨及时出现在他身边,将一副纸笔递给他,“公子,我回来了。”
“穿杨,你去跟着李亿,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就在这附近等你。”段书瑞悄声说道。
穿杨点点头,身形一动,人就消失在一根柱子后面。
段书瑞躲在一个极隐蔽的角落,拿起纸笔,开始画像。
不等裴氏起身,他就已经画好了一幅背面图。
待裴氏站起身子,缓缓走下楼梯,他看到了她的正脸。
她长了一双鸳鸯眼,鼻头尖尖的,两片薄薄的嘴唇,唇色极淡。
段书瑞正藏在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中,他学过素描,只寥寥几笔,一个女子的正面像便跃然纸上。
他画好后,将纸塞入怀中,随手将笔还给一位僧人。他等了一会儿,还没见穿杨回来,便悄咪咪来到后院。
后院里有一棵姻缘树,据说是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