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缓缓停下脚步,注视着秦乾,“你可有应对之法?”
御书房的气氛稍显凝重。
秦乾沉声开口:“陛下,此事绝非小事。”
“那些秦朝探子稍有异动便会迅速逃窜,不如——派人盯梢,先确定他们的动向,再谋定而后动。”
夏映雪点点头。
“盯梢,确是稳妥之法。但此事牵涉皇宫,就算我亲信众多,也要慎之又慎。”
她沉吟片刻:“让程墨言去吧,此人多年来为我暗中清除隐患,堪称稳健可靠。”
她抬手按下铜铃。
不到片刻,御书房大门被推开,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程墨言叩拜道:
“属下程墨言,参见陛下。”
“起来吧。”夏映雪语调轻缓,点了点头,“有要事交与你。”
夏映雪将一旁的卷宗推到桌侧,语气冷峻:
“秦乾汇报了几个探子据点的位置,你记下,此后便隐匿行踪,带人前往探查,务必确保这些据点确实存在。”
“一旦确认,将第一时间传回消息。”
她顿了顿,“尤其是皇宫东偏殿莲花池的密道,此地一旦查实,绝不允许有一人逃离。我且问你,有把握否?”
“属下不辱使命。”
“很好,那便去吧。”她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待程墨言离去,夏映雪轻叹一声,一手撑着额角,神情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峻,添了几分倦意:“若这些据点真如你所言,秦乾,此事只怕还有更大的布局。”
“是啊。”
时间在御书房内缓缓流逝。
窗外日光逐渐暗淡,傍晚的微凉悄然渗入房内。
当程墨言再度出现时,他的表情冷得吓人,浑身透着寒意。
简单施礼后,他将厚厚的一叠书信呈上:
“陛下,这些地方属实。但属下发现……情势,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
夏映雪接过那些书信,初时皱眉翻看,随着内容逐渐明朗,她的脸色从凝重转为愠怒。
再到最后,浑身气息一冷。
“密道藏于深处,朕每日行走至偏殿不过几步之遥。”
“竟不知暗处竟容得八方刀剑逼宫,岂容他人鼾睡!?”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寒意。
秦乾取过一卷粗略扫了一眼,嘴角微微抽动。
“看来秦朝人已深扎根基,他们这不是简单地收集消息,分明是在布控整个京城。此时,真不能打草惊蛇。”
很快,他便想到了一个应对之策。
“陛下,不妨与他们演一出好戏。”
秦乾勾了勾唇角,语气里竟带着点戏谑,“你我再次闹翻,我背叛朝廷,归顺秦朝,拉拢乱臣,做些惊天动地之举,如何?”
夏映雪微微眯起眼,注视着他几秒,冷哼了一声:“说来听听。”
秦乾挑了挑眉,语气中透着几分得意:“臣已然想好了。”
“我先装作与陛下再度闹翻,气得离宫辞官。”
“接着,臣会联络暗中观察的那些朝臣,一面暗示我对陛下积怨许久,另一面,虚虚实实,透些话出去,声称臣与秦朝有意联合。”
听到这里,夏映雪的指尖不由轻扣桌案,目光中泛起几分兴趣:“哦?然后呢?”
“然后——就是乱中取胜之术。”
秦乾托起下巴,一脸悠然:“秦朝人在我们朝堂之上布控多年,必定也有些信任的‘自己人’。”
“臣会主动跟他们接触,演着劝降拉拢的戏,也好一并摸清他们的关系网。”
“等这些叛徒一个个浮出水面,再一网打尽,岂不干净利落?”
夏映雪闻言,点点头:
“你说得是,朕也该趁此机会清清理儿朝堂中的闲杂人等。”
秦乾挑眉:“陛下圣明。”
“若真能顺利,这场戏不止能把秦朝的爪牙铲除,连那些早该滚的庙堂蛀虫,也一并清了去。”
夏映雪静默片刻,也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压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
“既如此,那就依你。那场决裂,朕会配合好你。”
“必不辱命。”
入夜,秦乾回到秦府,刚迈进正厅,便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脚步一顿,微微皱眉,却还是抬脚踏入其中。
“回来了?”
李秋霞正端着一盘形色诡异的菜肴,笑盈盈地看着他。
“……这是?”
秦乾目光落在那盘上,眼皮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