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和盛炀去凌越,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两人心里都想着各自的事情,气氛沉闷到副驾的陈浸,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然而还没到凌越的时候,秘书处突然给他打来一通电话:“盛董要求召开董事会。”
陈浸扭头看向盛炀,“盛总——”
盛炀自然也听到了,他眉心间的冷戾在瞬间涌现出来,语气也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寒意:“他开董事会做什么?”
“说要商量一下盛尘的入职问题。”秘书处那边道:“盛董想要让盛尘加入凌越的高层管理。”
不仅是陈浸惊讶,就连温锦都皱了眉头。
凌越能够发展到如今,内部规定相当严苛。
哪怕是盛炀,当初也是从底层一点点做起,在有了一定成绩以后,才有资格接手凌越。
可盛天一句话,就想直接把盛尘塞进管理层。
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实在是太清晰不过。
陈浸见盛炀一直没有反应,低声道,“我这就让他们联系董事会,让大家别参与这个会议。”
“没必要。”盛炀缓缓出声。
他浅色的瞳孔里已然被霜雪覆盖,对视一眼都能察觉其中冷意。
可即便这样,他也保持着一定的理智。
“你以为他这次回国是为了什么?就算这次不让他开,他也会想方设法地从其他方面入手。”
盛炀将视线偏开脸,俊秀的侧脸,被些许阴翳覆盖,“我倒是想知道,他到底还想做些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盛炀眼神寡淡至极,仿佛说的只是一个商场上的对手,而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一般。
温锦眸光微微垂落,却是看见了盛炀紧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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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快速度到达凌越,刚进门就有秘书处的人出来报道情况。
盛炀抬腿朝着会议室过去。
才到门口就已经听见里面的阵阵说话声。
盛炀看了陈浸一眼,陈浸上前敲了敲门,而后直接推开。
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中年男人声音传了出来:“终于舍得回来了?”
这不是温锦第一次见盛天,但是第一次这么近。
坦然说,盛炀和他长得并不像。
盛天看上去更加的儒雅斯文,和盛炀的精致并不一样。
当然这份儒雅温和,仅仅是看上去而已。
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话便是:“不让盛尘入职,是你的意思吧?”
带着些许的质问。
盛炀下巴微抬,他身量其实比盛天更高一些,眼神淡然至极,“清朝已经灭亡了,现在不流行世袭那一套,不管是谁想进凌越,都得投简历按照章程办事。”
盛天脸上也不见怒色,“你是在担心盛尘进入公司,会抢走你的东西吧?”
这话实在不该是以为父亲对着亲儿子说的话。
除开盛炀,所有人的脸色有些微妙。
盛天又继续道:“盛炀,承认盛尘比你优秀很困难吗,凌越本来就应该让更有能力的孩子来继承。”
“您说的更有能力是指他大学上不下去选择退学去玩乐队,还是想说他连给凌越投简历的资格都没有,必须得让您这位当初信誓旦旦说不会再插手凌越事情的前盛总——”
“现在厚着脸皮回来,替他召开董事会,来求一个职位?”
“前盛总”三个字,盛炀说得格外清楚。
盛天的脸色变了变:“我是你父亲!”
“您是盛尘的父亲。”盛炀轻描淡写道,而后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董事。
双手往会议桌上一撑,修长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所以现在,各位可以告诉我,你们的意见如何了。”
还能如何。
就像盛炀说的那样,盛天是多年不曾管理凌越的前盛总。
可是凌越却是在盛炀的手里突飞猛进不少。
除非是傻子,否则都知道该怎么选。
送走所有董事,盛炀这才又问盛天:“前盛总,还不走吗?”
盛天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盯着盛炀,“你未免太苛刻。”
“我不苛刻,凌越就该和您一样了。”
盛炀是当真一点面子也不给盛天留。
盛天自己也不再自找没趣,索性转移了话题,“你爷爷住院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温潮生?”
提及温潮生,温锦脸色微变。
她盯着盛天,终于从他身上看出些蛮不讲理的感觉来。
盛炀有意无意地看向温锦的方向,将她脸上的紧绷看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