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些走在大街上的女孩子,他们个个笑容灿烂,而她却笑不出来,内心一片凄凉,她抱紧了胳膊一条街一条街地走着,一座桥一座桥地过着,从东城一直走到西城,一直走到日影西斜,不知不觉走了几个小时,又累又饿,感觉如果再不喝点什么,晕倒在马路上也说不定。
从旁边一家店里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杨柳抬眼望去,忽然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才想起来,原来里是夜未央酒吧,她曾经来过两次,一次是在这里等萧一涵,还有一次是和吴越在这里会面的。
杨柳的腿已经不动了,筋疲力尽地走了进去,酒吧里人生嘈杂,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
她找了一张角落的位置坐下。掏出自己的钱包,摸出最后一张百元大钞,看到隔壁桌上的客人喝的饮料很特别,就跟跟过来的服务员说:“给我来和他们一样的”
那种饮品很快端来了,杨柳喝了一口之后,才发现这不是饮料,而是一种酒。以前她从没喝过酒,她虽然表面上有点不羁,可骨子里却是很传统的,总认为女孩子喝酒总归不是太好。
杨柳用喝毒酒的表情喝了几口那种酒,忽然觉得这酒的味道很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一口酒喝下去,心里就没那么烦躁了。难怪古往今来,文人墨客都爱借酒浇愁。
所以,不知不觉中,她一惊喝下去了半瓶酒。
杨柳的视线开始模糊,但还能看得清周围的人影。大厅内的人还不少,但多半是一对一对的,也有几个像她这样的落单的,零零落落地坐在四周,台上放着一架钢琴,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演奏贝多芬的月光曲,叮叮咚咚的钢琴声,敲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曲奏完,四周响起零零星星的掌声,白衣女子站起来行了一个礼,掌声还没停下,就有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的男子东倒西歪地站起来说:“姑娘,别整这些外国的洋玩意儿,给我来首国粹沙家浜,”然后抬起一只手,扬着手中的百元大钞,“弹好了,这钱就归你。”
和中年男子一起的几个男的发出怪叫声,还有人吹着口哨。白衣女子微微有点窘,但还是礼貌地笑着回答说:“对不起先生,钢琴的旋律可能不太适合弹奏那种风格的曲子,先生还是换一首行吗?”
中年男子蛮横地说:“不行,我就喜欢听这种风格的,那些外国的东西咱听不懂,你有本事就弹,没本事就滚,经理呢?那个小子,把你们的经理给我叫来。”
经这个男子一闹,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以那个中年男子为首的那些客人跟着起哄,要求女子就来首摇滚的曲子,白衣女子无助地站在台上,进退两难。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匆匆走进来,对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说着什么。
那个中年男子好像故意找茬一样,对大堂经理的解释毫不理会,朝着台上的白衣女子嚷道:“出来混的人,还挑三拣四的,大爷我花钱就是买个舒坦,你今天若是不弹这曲子,我就把你们这店的招牌给砸了。”
大堂经理见这人横竖不讲理,只得又转到台上跟女子求情说:“既然这位先生让你弹,你就敷衍这弹一回吧,弹得好与坏都与你无关。”
白衣女子满脸都是怒意,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中年男人,机灵的经理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暗示她小点火气,殷勤地走到钢琴前,将椅子拉开,示意女子开始干活儿。
女子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勉强坐到琴前,吵吵闹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人都屏息静气地坐着,但那个女子却迟迟没有动手指。乐队演奏了几遍前奏后,钢琴声才迟迟响起,开头就是一阵激荡的琴音,听得人耳膜难受。
中年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这是这么破曲子,怎么这么难听?你以为在这里开追悼会吗?”
女子的手一抖,琴声骤止。两眼看着男子,但没有说话。大厅里忽然鸦雀无声,大都人脸上都是漠不关心,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也有几对情侣,大概嫌吵,纷纷起身离开。
杨柳因为座位离得近,可以清楚地看见男子的面部表情,他微眯着眼,阴笑着对台上的女子说:“你存心跟大爷过不去还是咋的?大爷我又不是不给钱,出来卖的就要卖个好脸色,别整得像个贞洁玉女,你是担心大爷我给不起你钱还是怎么的?”
男子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摔在桌子上,白衣女子依然一言不发,刚才的经理就是个软包,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一边又去劝说那个女孩子说:“姑奶奶,消消气,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大不了从头再来。”
女子僵硬地立着,一双大眼里却包含着屈辱的泪,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杨柳这人就是见不得女人流泪,虽然她自己也是女人,大概因为是酒精在体内挥发了,她腾地一下就站起来,走到前台上,全然不顾整个大厅里惊骇的目光。
乐队里有个小伙子手拿着笛子,没留神被她一把夺了过来。杨柳对那个中年男人扬了扬笛子说:“你不就是要听那个国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