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格被杀,三百迎战的奴骑折损大半,押送粮队的虽然还要三百多奴骑,却再也形不成抵抗。至于那些赶马车的建奴,多半是没有盔甲的旗余或者包衣,对明军更是没有威胁。
曹文诏点出一千骑兵分成数队追杀奴骑,剩下骑兵开始放火。
从马背上取下羊皮囊,把里面火油倾倒在粮车上,用火把引燃,立刻便燃起了火团。没过多久,整个粮队都被点着,烈火升腾,浓烟滚滚,烧成了长长火龙。
眼看无法抵抗,剩下的建奴骑兵终于向远处逃去。
“迅速打扫战场,不留任何俘虏,割掉首级回去领赏!”曹文诏大喊道。
大明朝廷一直是以首级论功,别的不说,此战杀得奴骑加上押运辆车的车夫,数量便达数百之多,单论斩首数量比上次还要多,已然是极大功劳。
也不需要曹文诏吩咐,明军士兵自然不会留俘虏。
“我乃朝鲜国使者,你们不能杀我!”突然一个尖利声音响起。
“去你奶奶的使者!”一个明军士兵骂骂咧咧就要一刀砍去。
“住手!”曹文诏厉声何止,拍马而来。
“尔是朝鲜国人?”曹文诏上下打量着这个家伙,绯色官袍,头戴乌纱,看打扮和国内官员非常相似,绝非建奴。
“朝鲜国户曹参议朴上树拜见天朝将军。”朴上树哆嗦着冲着曹文诏行礼,死里逃生的他,简直吓尿了。
曹文诏冷笑道:“尔朝鲜国已经降了建奴,还使者,你这是出使建奴的吧?”
朴上树叹道:“我朝鲜国从国主到黎庶都视皇明为父母之邦,然建奴残暴,破我国都,杀戮我百姓,迫于形势不得不虚与委蛇罢了。”
“曹将军和他废什么话,既然降了建奴,便是我大明叛徒,杀了算了!”曹文诏手下一个游击叫道。
曹文诏道:“杀了有什么用?他头上连辫子都没有,根本算不得功绩,还是带回去交给抚台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处。”
追杀已经停止,其他明军骑兵开始迅速打扫战场,收拢战场上马匹,把己方阵亡将士尸首和割掉的建奴首级都绑在在马背上,然后准备撤退。
临走之际,曹文诏驻马向东北方向看去,在无尽的远处是宽阔的辽沈平原,那里是辽东最肥沃的黑土,是大明昔日辽东的中心,现在已经被建奴占据多年。
若是不回宁远,就带着这一千多骑兵去辽沈转上一转,肆意的杀戮一阵该是何等的爽快这个念头突然在曹文诏心中升起,竟然挥之不去。
建奴大军陷在辽西战场,其内部必然空虚且毫无防备,若是杀入其内部,屠其村屯,戮其妇孺,该能给建奴制造多么大的混乱?
然而看着面带兴奋的部下们,曹文诏强自把这个念头熄灭,他知道刚刚立功的部下骑兵们恐怕没人愿意和自己去,而且对他们是何等的残忍。
深入建奴腹地,会杀得非常痛快,但恐怕没几个能够回来。建奴全民皆兵,在辽沈留有军队不说,便是旗余也都战力极强,凭借一千多骑兵便想杀个痛快,只是幻想罢了,除非有数万精兵!
“开拔!”再次看了看燃烧的战场,曹文诏沉声命令,带着骑兵沿着回路向南而去。
......
“什么?”莽古尔泰怒声叫道,一把抓住对方胸口提了起来。
“突有明军从盖州方向杀出,护粮固山额真图尔格当场战死,粮草皆被明军焚烧。”报信的旗丁哆哆嗦嗦的再次禀告道。
“混蛋啊!”莽古尔泰气的脸色通红,一把把旗丁掼在地上。
“五哥!”黄台吉威严的声音响起,止住了莽古尔泰的暴怒。
“大汗,粮队被袭,我军中剩余粮草不够半月所用,这图尔格简直该死!”莽古尔泰怒道。
“图尔格已经死了,”黄台吉淡淡道,“现在发怒还有什么用?”
莽古尔泰气结道:“老八,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好像一点不着急”
黄台吉摇了摇头,冷笑道:“急有什么用?哼,孙传庭果然好手段,竟然查出我粮队的时间路线,用断我粮道的办法想逼我退兵。阿济格,你带三千轻骑去追那支明军,把他们斩尽杀绝!”
“臣弟领命。”阿济格站了出来,却露出一丝犹豫,“大汗,从明军袭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日,恐怕很难能追的上。”
“追不上?明军难道还能飞了不成?”莽古尔泰瞪了阿济格一眼,怒道。
黄台吉沉思了一下:“阿济格说得对,也许真的追不上。这支明军出现的蹊跷,竟然能避过我游骑探查,难道是毛文龙的东江军?”
“大汗,应该不会是东江军。”随军文书范文程插话道。
“那该是谁?”黄台吉扭头看向范文程。
范文程道:“大汗,毛文龙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