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黄台吉最初的谋划,对锦州和松山等堡围而不攻,等待着明朝援军到来,进行围点打援。
八旗兵虽然精锐,但整个大金国成年旗丁总数不足十万,按照三丁抽一,每次出征也就征召两三万旗丁,其他的则是自愿参加的各旗余丁,和隶属于旗丁的包衣奴隶。
对黄台吉来说,不管是征召的护军行营兵,还是无甲的步兵旗余,甚至包衣奴隶,对人口稀缺的大金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根本不愿用在强攻城堡平白损耗。
然而粮队的被袭击焚烧彻底激怒了黄台吉,虽然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实则恼怒万分,一定要以牙还牙找回场子才行!
锦州城坚固守兵众多,黄台吉没有信心强攻下来,便决定对距离锦州二十里的松山堡动手。
在黄台吉的命令下,八旗兵对松山堡展开了强攻。
八旗弓箭手数千站立城墙下,对着城头射出一轮又一轮箭雨,在箭雨的遮掩下,包衣奴隶们扛着云梯疯狂的向着城墙冲去。
只要能登上城墙,便可以解除奴隶的身份,抬旗入汉军旗,黄台吉的这道命令使得包衣们发了狂,完全不顾生死展开了猛攻。
城墙上,明军士兵以火铳火炮还击,不时有包衣奴隶被射杀摔倒。
然而八旗兵的弓箭实在太厉害,神射手实在太多,虽然从下而上射击,仍然压得城头明军喘不过气来,不时有明军士兵中箭从城头栽落。
在这个冷热兵器交替的年代,说实话,火铳的威力甚至不如弓箭,装填速度太慢是其最大缺点。八旗兵全民皆兵,都是从小开始练习弓箭武艺,成年后则为职业军人,射术大都精湛的很。
而明军士兵虽然大都也是军户,但种地的时间远超过训练,大部分士兵不会用弓箭,而火铳的射速实在太慢,故虽然仗着有城墙垛口保护,但在和八旗兵对射上仍然落在下风。一轮轮的箭雨落在城头,很多士兵被射死射伤,逼得其他士兵不得不顶着盾牌作战。
然而在总兵尤世禄的带领下,明军士兵们冒着箭雨和建奴厮杀着,挫败了建奴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羽箭纷飞,铳炮轰鸣,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将主,东面失守,建奴爬上了城墙!”突然有手下惊叫道。
“家丁队随我来!”总兵尤世禄怒吼一声,带着家丁队向东城杀去。
付出了数十个家丁伤亡的代价,总算把豋城的建奴赶了下去。看着潮水般退下的建奴,尤世禄紧皱眉头,建奴攻城强度之猛烈超过了他的想象,完全是不顾自身伤亡的节奏。没有援军,松山堡还能守多久?
“将主,兄弟们阵亡四百七十八人,受伤五百六十二人,伤亡超过了三成。”晚上,副将满脸凄凉的禀告道。
“只是一天时间,伤亡便超过三成了吗?”尤世禄倒吸了口凉气。
如此大的伤亡,若非有城墙遮挡,部下早就溃不成军了。
“若是没有援军,恐怕咱们守不了几日。”副将沉痛的道。
援军,会有援军出现吗?看着城外的夜空,尤世禄默然无语。很明显,建奴是采取围城打援之策,攻松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锦州或者宁远的明军,若是援军出现,恐怕正中其下怀。
“不管有没有援军,我等死战而已!”尤世禄咬牙道。
八旗营地,大帐中,听着手下汇报的伤亡情况,黄台吉也默然不语。一日的攻城,便伤亡了一千余人,虽然大半是包衣,但旗丁也损失了三四百人。
若是有明军那样的红夷大炮就好了,看着远处黑暗中的松山堡,黄台吉心中想道。有了红夷大炮,便可以用火炮轰开城墙,不用再拿八旗勇士性命去填。
“明日,派护军营出战,务必拿下松山堡,屠尽堡中军民!”黄台吉淡淡道。
“喳!”莽古尔泰等八旗将领纷纷回应。
护军,又称白甲兵、红甲兵,是八旗军中最精锐的存在,个个穿着两层三层铠甲,便是铳子也无法轻易射穿。动用护军营,说明黄台吉已经下定决心,非拿下松山堡不可。
次日的战斗,比前一日更加猛烈,尤世禄骇然发现,攻城的八旗兵仿佛换了人一样,云梯上,很多八旗兵明明中了火铳竟然无事人一样,仍然拿着武器向上攀爬。一些八旗兵被石头砸落云梯,竟然从地下爬起来继续进攻。
“用金汁!”尤世禄怒吼着。
明军士兵端起烧得沸腾的大锅,用勺子舀起锅中沸腾的液体,向着城墙下面倒去,立刻下面响起凄惨的叫声。
然而,哪怕脸面被滚水烫成重伤,攀爬云梯的好些八旗兵仍然不管不顾,继续向上攀爬。
看着这种情形,尤世禄倒吸了口凉气,知道遇到大麻烦了,建奴应该是把最精锐的护军营派上来了。
明军士兵仍然奋勇厮杀着,却无法阻挡建奴登上城头,终于,厮杀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