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这就来了吗。”
寂静的竹林山中,延龄侧身发出一阵淡然的呼声,他望向星光斑驳的竹道,不久后从深邃的黑暗前方传来了兽族的行迹之音,他细细聆听,不觉垂眸一笑,在他回转身体之际,一道雪色身影由远及近赫然现身。
“你!”鱼庭雀驾着乞望循着这股异样味道而来,她一把抹下行者服长帽露出惊愕之色盯着延龄,“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侧身而立的延龄在黑暗的掩映下完全看不清他此时的面目神色,听见鱼庭雀的声音片刻后才慢悠悠地搭腔:“这番惊愕音色,看来山村一别,行者这趟行旅的遭遇不胜其累啊。”
“你说什么?”在此地见到延龄是鱼庭雀从未预料过的事情,但回想在过岗山村的时候,此人自称所谓祈祷使出现的那刻她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偏偏在如此复杂的境遇里他竟也现身了,但容不得鱼庭雀细想,察觉到乞望异样的鱼庭雀正视前方,这一看顿时让她浑身一颤,一股源自内心与本能的恐惧压迫感让她一把抓紧了乞望的皮毛。
因为鱼庭雀与乞望的出现,那被延龄唤作那哈敦之物如同黑暗中的鬼魅般扭动身体朝向鱼庭雀的方向,庞大的暗影随之躬身靠近似乎将四周的黑暗都拉扯过来,铺天盖地地涌向鱼庭雀。
呃!?
一眨眼的功夫,被黑暗迎面倾盖的鱼庭雀浑身仿佛早已不听自己的使唤,愣愣地仰头直面,眼前的黑暗似有生命与自我意识开始将她麻痹和催眠,渐渐地,她感觉不到其他任何知觉,不管是畏惧还是恐怖亦或是不安,都不存在。
“诺萨鲁?”
听见鱼庭雀下意识唤出的名字,延龄一瞬捕捉到那哈敦的细微变化,这让他有些感兴趣地样子转身凝视。
“这张脸……是诺萨鲁,苑大戟……吗?”
许是对这个名字还残存着最后的零星记忆,顶着一张斑斓面庞可以看做面部的地方竟生出了类似人类的瞳孔,对方转动瞳孔最终定格在眼前这个女子身上。
“怎会……”逐渐清醒过来的鱼庭雀轻轻拽了拽乞望的皮毛,乞望亦回过神来连忙远离开来,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早已不再是人形之物竟会是苑大戟,纵然见识过无数异样情况的鱼庭雀也对此不知所措。
鱼庭雀此时的反应,让延龄之前的猜测得到了确认,看来,此番现身的凶兽那哈敦的确是以人身为媒介铸就的,这种情况不是并非没有出现过,但身为神祗身边的守护兽之一,会以人身为媒介,这本身就是异常,而偏偏还是代表着神性中以震慑为主神职的凶兽,就更加难以估量之后会发生何事。
“原来是这样,是这么回事”鱼庭雀见到眼前的景象仿佛已经明了一切,“禁锢并侵蚀司节,搅乱整个中心林,一切都是为了这件事。我没想到,凶兽那哈敦的重铸竟会是以此番形式而得,难怪,分明寻得封印碎片,却丝毫未察觉到凶兽的气息,原来,一切早已在暗中一步步顺利结果。”
延龄顺势靠在身边的一株主子上,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看着眼前绝对罕见的光景。
“苑大戟,这就是你所求吗?毁了中心林?”
面对鱼庭雀的目光和质问,早已成为凶兽那哈敦的黑影没有一丝回应。
“我想这一切,应该是出自他的手笔,对吧。”
原本没有一丝反应的那哈敦竟一点点往后退去,延龄见状捏紧手中铃铛转动眼珠。
虽不曾得到那哈敦的肯定答案,但此时的鱼庭雀几乎确定自己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要想完成这一切并打破凶兽的封印断不会是人族,而此地虽有兽族但凶兽封印必定需得神兽之力才能破除,但留存在冼勒大地上的神兽据鱼庭雀所知已经没有,除此之外便是生灵族与闇族,但这两大族裔乃是与冼勒大神并存且留存至今的远古存在,族人栖息地根本不在此。
“等等!”鱼庭雀回过神来,却见那哈敦快速后退并急速回到安温潭中,情急之下,她甚至不顾一切地想要追上去,“他究竟在何处,想干什么?”
随着咚地一声响起,那哈敦那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细长的黑影顷刻间消失在安温潭中,四下聚集而来的动物也开始散去。
“延龄,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么快就盯上我了吗?”延龄迎着此时鱼庭雀犀利的目光忙举起双手漫不经心地一笑,“我与驭兽师你一样,不过是四处行旅罢了,初见时我记得早已表明身份,我乃祈祷使,很普通很普通的,祈祷使而已。”
“撒谎。根本没有什么祈祷使。”
延龄无奈摇头:“别这么不饶人嘛,都是行旅混口饭吃,何必这么大的敌意……”
不等他说完,鱼庭雀却拍了拍乞望后转身欲走:“罢了,现在我也没工夫跟你纠结这件事。况且,谁人都不愿与术者扯上任何关系……”说着,鱼庭雀回头睨着不远处的延龄,虽不见延龄有丝毫反应,但不知为何,即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