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了,莫玛行者。”
眼前身着行者长服之人手持一把类柴刀之器,口吻淡漠又轻描淡写,只是这声音,哪怕鱼庭雀会犹豫片刻去回想对方的身份,但对宫彼乐来说非常熟悉。
“夏、夏无踪!?”
旦见对方从行者服下拿出一盏闪烁着萤光的提灯,应声揭下掩面帽子,露出那张年轻又不陌生的面庞,萤光下映衬出年轻人的脸色越发清冷,但眼神中溢出的复杂之色却与在飞廉橡·林镇初见时没有太大的区别。
夏无踪目光短暂停留在她们身上后转动眼珠环顾四周一圈:“这儿不是说话之地,我们换个地方。”
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走在前方引路的夏无踪提着笼灯缓步移动,稍远一些便只见到微弱笼光飘在空中的轨迹,而身边的黑暗仿佛已经不再受丝毫光芒的动摇,在这片浓郁的黑暗中,光芒似乎显得格格不入。
不久,从前方传来撕裂木头的声音,当乞望驮着两人走进以后才勉强看清夏无踪站在一棵已经只剩下一小截庞大躯干的枯木前,而此时枯木打开了一道洞口,夏无踪眼神示意往里行进。
当洞口再次缓缓闭合,鱼庭雀眼前忽然星光闪烁让她紧闭眼睛重新适应。
“有光了!”
耳畔传来宫彼乐惊喜之声,鱼庭雀抬手挡在眼前眨巴眨巴,从指缝间闪烁的光芒中,她似乎见到了另一个世界。
庞大的空洞空间看起来像溶洞,四壁上闪烁着微光的是一些很平常的动植物,还有些本就自身发光的石头,但摸起来触感却与木头很相似,虽一样静谧但此地的安静却与外面的不同,几人正站在一个洞口附近,当鱼庭雀环顾四周,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身边不管是近处还是远处都有着光芒强弱不同的洞口,再看头上与脚下,仿佛没有尽头在延伸开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宫彼乐说着往身边的石壁上靠了靠,找准重心不让自己失去平衡。
“乌达尔道。”
夏无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鱼庭雀一愣,她同样露出惊讶之色,这个名字她不陌生,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内里的景色。
“乌达尔道?”
“据闻,混兽栖木通过巨木与巨木之间作为兽道移动,并为此开凿出一道道不知贯通向何处的通道,而这里便是这通道的一个出入口,能够从此通过者皆为兽族,而被允许使用的人族少之又少,快走吧,这里可不是我们能长时间逗留之地,会遇见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听见夏无踪缥缈的声音,宫彼乐犹豫地看向鱼庭雀。
“走吧”鱼庭雀摸了摸乞望,乞望此时很平静,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在夏无踪的引领下,刚低头穿过一个狭小的洞口后展现在眼前的则是一条完全能看出是人工痕迹雕琢过的隧道,来到一处门扉前,随着夏无踪推门而入,宫彼乐刚走入便快步跑上前,此时倚靠在石壁上坐在石榻上的季玄珂眼见来者不觉瞳光摇曳。
看见毫发无伤的季玄珂,鱼庭雀也弄明白为何他们脚程会那么快,而且几乎没有受到风针的影响,原来是通过乌达尔道穿梭。
“彼乐,你怎么跟来了?”
“先别问这个”宫彼乐从自己药包里取出瓶子递给他,“把药喝了。”
季玄珂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很凉,甚至偶尔会颤抖,他挪动身子给她让出位置拉了拉她让她坐下,看着她脸色不好,虽未言辞,却双手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搓了搓。
外面的景象始终没有让鱼庭雀完全冷静下来,她快速打量屋子里的人,跟随季玄珂的巴肋赫此时在角落倚靠着站立看不清他的神情,而夏无踪则放下笼灯后解开自己的行者服,忽然一只白色皮毛的圆墩墩东西从他身后笨拙地爬到他的肩上,冲着乞望露出牙齿发出咬合时的哒哒声音,是曾经在繁缕坊那里见过的牟挞。
夏无踪伸手薅住牟挞的白色皮毛捏了捏,原本炸毛的牟挞这才收敛了自己裂开的嘴变得温顺些,也许是察觉到了鱼庭雀的目光,他漫不经心地牵动嘴角一笑:“如此犀利似刀般的目光,事先声明,就算将我割开,莫玛从我这里也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哪里哪里,区区一个行脚旅人,岂能对他人行事过多微词,只是有点好奇,能让你来此的目的恐怕应该不是采药那种事情吧。”如此说着,但鱼庭雀此时冷厉的眼神却未从夏无踪的身上移开,毕竟她对夏无踪的印象还停留在发生在飞廉橡·林镇一事上这个年轻人所表现出的异常冷漠和不屑面目,跨越了如此长距离的地方他竟出现在此,怎能不让人好奇,况且,他竟还知道乌达尔道,甚至找到了季玄珂所在。
“欸?”夏无踪抬头一脸无辜的表情,“这很奇怪吗?”
“啊?”鱼庭雀愣住。
夏无踪扭头看着肩头正咬着自己手指的牟挞,嘴角虽有弧度但却并未给人笑意的感觉,他淡然的态度却让人看了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