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荆州出发之前,苏二五还有一个大麻烦要处理,那就是要获得镇守襄樊战区、同时身兼荆州刺史的吴郡任氏族长任卞的支持。在上次北伐战争时,任卞便是中路军的统帅,他本身就是荆州刺史兼都督,但现在已经年事已高了,在上次的北伐中也只是待在大本营里进行指挥工作,并不亲自上场指挥。
任卞不比元通明更通情达理,是个顽固的老头子,在朝政上与元通明也算是宿敌,因而元氏的女婿竟是要来请求他的支持,这件事在旁人看来甭多么荒唐了,然而结果也出乎人们意料,任卞竟是真的支持这个年纪轻轻的大权在握的少年将军。然而任卞终究是年事已高了,况且还要留在襄樊镇守边境重镇,防止北朝许廷趁机乘虚而入,因而任卞只是派出自己的族人后生带上几千名水师过来助他。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而为,这支水师的主将正是任褚,曾在上次北伐战争中与苏二五短暂并肩作战过的那个吴郡任氏子弟,起来他倒是还欠着苏二五的一条命。苏二五对任褚的能力倒是蛮有些怀疑的,但他的确对任褚比较放心,一来二人熟悉,二来他对任褚有救命之恩,任褚自身也并非是一个喜欢争权夺利的人,反倒是一个妥当谦让的温和之人。于是,苏二五便觉得由他来担当水师主将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苏二五本身的部队加上景阳山那边投靠过来的山贼,便有一万余人了,扩建新军后也多了一万多人,再加上吴郡任氏给予他的支持,便是三万余饶军队了,于是他将数千人同任褚原本带来的队伍整编成一万饶水师,而他自己则带上两万余人走陆路向建康城出发。在半途上他们在鄱阳湖附近的豫章城停歇了下来,不过豫章城早已被江夏城来的勤王军收复了,所以他们只是稍作歇息就继续出发了,浩浩荡荡的万人水师顺流而下,冲击着由贼军组成的包围着建康城的大江防线,两万余饶陆上军队抵达建康城外。
毫无疑问,尽管苏二五是最后才来到的,但他的兵力和数量是最多最强的,况且他也携带着朝廷颁发的副帅印信,无论从情理上来,还是从实力上来,他觉得由他来担当这个勤王大军的总统帅都是没问题的。当然,尽管在他看来没什么问题,但在其他的勤王军队的主将看来可就问题太大了,他们鄙夷着这位出身寒微、还曾在讨伐瓷姬的战场上逃之夭夭的少年将军,也因他的年纪尚而更加不屑了,他们都觉得自己比这个少年将军更厉害,假使他们有这个少年将军所拥有的兵力的话。
显而易见,人都喜欢看到自己想要看见的事实的一面,他们从来没想过一个出身寒微、年纪尚轻的将军是如何做到这个地步的,虽不上没有有识之士,但终究来他们始终对这位少年将军甚是怀疑。在这样的怀疑下更荒唐的事情发生了,先是淮南王虞真私底下夜里探访苏二五的事情在悄悄传开了,就在他们半信半疑的时候,淮南王虞真宣布加入苏二五的军队,受他指挥。尽管虞真如今手底下不过千余饶部队,但比起实力上的提高,一个亲王竟是要做一个寒门少年将军的部下,这才是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于是还没等苏二五做出什么,勤王大军的领袖们便开始动摇起来了,他们变得犹豫不决,可每每想起那苏二五在主营里对他们掷下的嘲讽时,他们便感到了无比的愤怒和痛恨,他们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然而终究不是没有理智的人,不久后江州刺史卫固宣布加入苏二五的军队,受他指挥,江州刺史卫固的军队足有五千余人,如此一来苏二五的部队便膨胀到三万六七千人了,即使放眼下也是一支不的军队了,更别眼下零零碎碎的军队组成的勤王大军了。
苏二五的确是希望自己能完全掌握勤王大军,但也并非是绝对,他知道凭自己的威望能让部分人加入自己的阵营就算不错了,所以他并不指望劝服所有人加入到他这边来,他更需要担心的是在跟瓷姬的军队对战时那群人会不会在背后捅刀子罢了,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若非碍于同个阵营,他干脆就想夜袭屠杀这群累赘鸡肋了。可是没办法,习惯伪善的他并不喜欢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除非他师出有名。
针对贼军的战略,在出发之前他就已经有所想法了,但到了现场观察一番,加之众多战报的搜集,他已是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动态的战争图案。
在人数上他们是不如贼军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他们的军队从质量上都比贼军优秀,因为贼军中的多数人——流民军青黄不接、良莠不齐,流民军不会战阵,不会战法,也不听指挥,他们只会一个劲地扑上去,看似勇猛,却实则不堪一击。假使是野战,苏二五就会用自己最擅长也最喜欢的骑兵冲锋将这支流民军切割围歼,然而眼下是攻防战,骑兵的效率大大降低,在这等场面下更有利的无疑就是步兵。
然而尽管换成了以步兵为主力,可这并不是他的军队就战斗力大大下降了,在不同的战争中使用不同的适合战术,这是显而易见的常理。
眼下最适合的战术就是“罗地网”,在水路上协同作战共同封锁贼军的水师,在陆路上依靠质量包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