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暖热的双手搂住了她的腰,昭嫔顺势将脸贴上去,听到一阵沉稳的心跳声,她半眯起眼,抬头,正对上端木崇幽深的眸孔,心下一松,带着哭腔道:“多谢陛下。”
“下不为例。”端木崇一撒手,昭嫔两脚落地,腿还有些软,怀里还有一股奇怪的香气。
不是寻常妃嫔身上留下的那种,倒像是某种食物的香。
昭嫔退后几步,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守大楚所谓宫规的她今天狼狈得不行,脸都红了。
“怀里藏着什么?”端木崇本来就是练家子,鼻子十分灵通。
昭嫔后退几步,尴尬地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是我自己做的一点点心,都压碎了。”
怎么碎的不用多说,正是刚才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彼此身子挤碎的。
端木崇扶着头,说道:“怎么,宫里的膳食你吃不习惯?”
“倒也不是,只是份量太少了些。”昭嫔开口就没有让方公公失望过,一如既往耿直得吓人:“而且时常不合口味,况且等上面的宫妃用完,剩下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端木崇的太阳穴被激得一跳一跳,他有种直觉,这昭嫔怕不是北安派过来气死他的。
方公公干咳一声:“这,司膳房的人也会看人下菜碟,陛下,昭嫔娘娘说的恐怕是真的。”
“我大楚还不至于克扣你的吃食。”端木崇说道:“你在后宫混成这等模样,出息!”
昭嫔心道还不是你挑进宫里的女人太过狠厉,让她占不到便宜,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选的人,全是些不好惹的,个个趾高气扬。
好在现在新来的小宫女是个嘴碎的,和她讲了许多后宫的事情,她才知道皇帝无情。
满宫里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也懒得进后宫,只有女儿,没有儿子。
端木崇不知道昭嫔在心底把他的后宫嘲讽了个遍,心事重重的他倒觉得心情轻快了许多,这个在后宫横冲直撞的异国后妃倒比想象得有趣。
只是他今天心情实在不佳,撇开他转身就走,倒是方公公眼珠子一转,交代人去司膳房敲打一番,这一夜那边是惊到,几时陛下居然注意到了这位昭嫔娘娘?
昭嫔误打误撞地改善了自己的生活,凌不语与皇帝却是不好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且这东风,欠的还不止是一股。
好在半个月过去后,元昌终于收到南兴的国书——南兴国君同意与元昌签定契书!
南兴从此成为元昌的附属国,被元昌纳在羽翼之下!
事关大局,南兴国君并没有考虑太长时间, 不过经历了三场朝会就将事情定下来。
又为了赶上趟,快马加鞭地将国书送过来,授权秦左与元昌签定契书,从此大局之上听从元昌安排,端木崇让政事堂看过南兴国书后又修订了一遍契书,终于正式拍板!
大局定下的那日,秦左在紫宸殿中亲手奉上契书,行礼称臣,这一次的臣乃是真臣了。
搞定南兴,端木崇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那唐牧半月内倒是与他会面了三次,这三次都有透露出些紧要信息,但仍可见这帮使臣的纠结,并不愿意真正坦诚相待。
虽说有了详尽的安排,但没有玉林的内应,他与凌不语制定的计划不能如期展开。
魏妩知晓计划后倒是跃跃欲试,结果却迟迟没有得到皇帝的旨令。
最近关于元昌收服南兴的消息传出,百姓们大感振奋,击败北安,收服南兴,从此成为宗主国,那北安虽说并未有这条条约,但有战败条款,与附属国也无异了。
只是现在北安内乱,元昌并没有义务帮他们平乱,区别就是一个是战赔,一个是附属。
两者之间的区别这不就显现出来了。
为表诚意,端木崇一旨将最老款的火枪先行出售一批给南兴,助他们有自保之力,元昌的这一番诚意下来,南兴国君极是满意,如今先自保要紧,至于以后再说。
而在火枪及部分弹药送出元昌之时,一直没停过吸食福寿膏的向天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率先发现的还是唐牧唐大人。
自从与向天关在一处,他就成日关注着向天的动态,看着他成日癫狂地要福寿膏,发作时的疯狂模样,心中也悸得不行,然后便是这几日,鲜少听到向天的声音。
那一日也是鬼使神差,他抬脚往向天那边走,见到虚掩的房门,第一时间捂住了鼻子。
他不想闻到房间里难闻的味道,却敏锐地觉得当天的气味与平时不同,待走进去就看到向天瘫软在榻上,一半的身体还在上面,却头朝下仿佛垂吊在那里,双眼圆睁,没气了。
唐牧认为这样的结果理所当然,也看到好几只苍蝇在向天的眼角徘徊,嗡嗡出声。
他胃里一阵恶心,捂着嘴奔出门外,一边呼叫一边往外吐着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