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枫又招呼起石强,要其背上满口袋铜钱跟着过去逛街。
“我的大老爷,有话好好说,何苦如此折腾我?”石强屈膝颠了颠钱袋,蹙眉抱怨起来。
“昨日原本想买几口人的,后来给忘了。”
“怎么,见色忘事了?我看你别去招惹她们,那两人都不是简单人,你可别惹火上身。幼宜姑娘不是挺好的么?”
陈枫笑骂道:“胡说八道。还有,你不是挺怕幼宜么?现在又替她说起好话来?”
石强的脖子隐隐冒出青筋,显然被人戳到了肺管子。
只见其反驳道:“幼宜姑娘最最通情达理不过,我何曾怕过她?”说完又感觉过于夸口,便转而道:“那两人的随从们,个个都是豪仆,看着便是平常嚣张惯了,虽然远远跟着,但警戒站位颇有章法,遇上有人滋事,能及时护卫。能有这样的侍卫,那两女子不像寻常权贵出身,说不好就是李氏宗亲。”
陈枫翻了翻白眼,回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不说了她们了,今天再去西市,看看能不能买地。”
“你果真要买那块脏水池子?”
“你懂个屁,积水生财,那块地是聚宝盆。”
“小海池垃圾遍地污水横流,小雨小积,大雨大积,怎做聚宝盆?”
石强知道陈枫历来不信什么阴阳风水之说,也固然不相信他说的什么积水生财的“聚宝盆”。
“废话,除了那块地,你看西市哪里还有可立足之地?哪个铺子不得花大价钱才能买下?所以才要趁着这块地皮便宜,赶紧买下来。”
“现在买不起,可以租嘛。”
“呆瓜,这池子占地十几亩,买下来花不了几个钱,干嘛不自己建?花同样的钱,又能租几间店铺?”
“我看填土一项就要不少费用,动起土木来,又是一笔巨款。”
两人对话到此处,陈枫则昂起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古有孔明草船借箭,今有陈枫脏池填土。诸葛亮施法借东风,火烧赤壁,少年人设计筹童力,土填脏池,此乃一桩美事。至于修楼筑馆,以后再说。”
等两人来到市署,找到白市丞后禀明来意。
白市丞一听陈枫想要买下小海池,立时哭笑不得,最后只苦笑道:“我的小大人,你这事好办至极,小海池乃众秽所聚的潜污之地,虽然不值钱,但买下来也不能作何用,何苦花这个冤枉钱?你帮我们查清楚昨日的命案,市署这边怎么也能给你划出一块好地皮来。”
陈枫摆手道:“我有变废为宝之计,怎敢让你们徇私枉法?市丞大人放心,对于小海池,我自有筹划。还有,昨日的命案,你们按照我说的办了吗?”
白市丞点头道:“办是办了,那卖饼的老妪已经被长安县请回衙门,给关起来了。”
石强闻言不解,便皱眉问道:“人家只是在那里卖饼,就被当成嫌犯,给抓走了?”
白市丞回道:“倒不是抓,是用马驮回去的,在县衙里好酒好菜供着。”
这人说完,又忧心忡忡问向陈枫:“这招到底好不好使?万一弄巧成拙,被别人误会了,让御史台参上一道,告咱们草菅人命屈打成招,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枫笑道:“只要你们好好供着,明日再大张旗鼓送回原处,老太太全须全尾完好无损的,谁又会质疑你们逼良认罪?”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白市丞对贯彻陈枫的计策有一丝后悔了。
陈枫哈哈一笑:“虽说未必能帮你们破案,但绝不会给你们惹麻烦,市丞安心便是。今日过来,主要是想请市丞查一下这小海池的地主,某好与其联络商谈购买。”
西市内的所有商铺以及地皮的业主,都在市署里有备案,白市丞很快便查到小海池原主。其好人做到底,又差人将那人请至市署。
小海池地势低洼,藏垢纳污,若整治,要花费大价钱,原主也是因其价廉,一时冲动才买下来的,等到后来想整治时,一精算成本,发现此地就是个鸡肋,是食之无趣、弃之可惜,便任其烂着空着。如今有人愿意接手,原主也不想着从中挣钱了,只报出了一个保本的价格。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陈枫竟以三万钱,便在寸土寸金的长安西市买下了小海池这块十二亩的地皮。
“三万钱!我看一万钱都亏了!”
在地契交割备案之后,石强便抱怨起来。
“怎么不值?最起码你这一袋宝钱都花了出去,你不是无钱一身轻?再叽叽歪歪,我就再换十吊钱给你背着。”
石强不服气,撇起大嘴巴道:“哼,我看你到底怎么填土小海池。”
陈枫想了想,道:“不行,还是得换点钱留填土用。”
……
等两人来到小海池旁,陈枫指点着池子中间位置,道:“此地东西长,南北窄,在池底树立标杆,顶上悬挂旗幡,使其随风招摇,吸引眼球。于标杆半人高处,设置东西两面铜锣,池子东西两侧找四家做食物的摊贩过来,制作煎饼团子,然后召集西市的小儿,凡投掷石头土块、破砖碎瓦,击中池中铜锣者,就奖励煎饼和团子。